第五章 我不怨她的[第1页/共3页]

厥后程映雪是被苏长泠背下山的。

她是今早鸡鸣前偷跑出来的，这会回家天然也不敢大咧咧地走甚么正门——因而便带着苏长泠自侧门悄悄绕出来了。

“没有，平常师父是不会让我们随便御剑在天上飞的，主如果怕吓到了来往的游人。”苏长泠一本端庄地摇摇脑袋，“并且修士每天还要诵经修行和巡山……细细说来，也不算好玩。”

“哎唷！你这丫头。”程王氏被她那几嗓子“娘”喊得莫名红了眼眶，“瞧你这身衣裳破的……你这一大早又跑到那里野去了？”

“是了，您是修士，”程映雪面上的笑意一苦，“当然是不知……”

“厥后啊……厥后在我七岁那年，我娘先扛不住族中姑婆和街坊邻居的群情，赶着我爹出远门的时候，请人来给我缠了足。”程映雪的声线放得很轻很轻，“我不怨她的，苏姐姐。”

“看那边荡畴昔的那只猴子！”冷不防一眼瞧见远处山猿踪迹的女人失声惊叫，“哇——它的行动好矫捷呀！”

继而不待苏长泠有所反应，二话不说，上前便屈膝叩地，给她行了个大礼——

“喔喔，本来是山上的神仙……仙子，还请您宽恕民妇眼拙，未能识得仙子法身，一时竟怠慢了神仙。”程王氏连连点头，身子一福，张口便是告罪。

“嗐，被拘在阁子里的蜜斯，每日能做些甚么。”程映雪的语气稍显失落，“也就绣没用的花，喂没用的鱼……看没用的‘女四书’一类。”

“——你又没碍着旁人。”

“别的……拯救之恩，无觉得报，请仙子受民妇一拜！”

“娘——娘，我返来了，娘。”落了地的程映雪三两步飞扑进妇人怀里，双手死死攥紧了她的衣衿。

“嗳？”程映雪甚是惊奇地瞪大眼睛。

“成果爬到山顶今后……一个没重视差点跌下山崖，幸幸亏路过的仙子援救，这才幸运捞返来一条小命。”

“不过话说返来，程女人，你家在哪边？我们顿时到山脚下了。”

“但是苏姐姐，您说，世人都感觉的好的、对的东西，”小女人瞳底光色微暗，“就必然是精确的吗？”

“那你呢，你们常日里都做些甚么？”

“今早丫环起时没见着你人影，为娘急得都想差人去报官了！”程王氏拍着小女人的背脊，边说边连嗔带怪地狠狠剜了她两眼，话毕才想起那被她晾在了门口的少女——忙不迭放手放开了怀中的女儿。

苏长泠本想背着她直接翻墙进屋的，何如这女人不肯，她只得姑息着随人从小侧门过了门槛，顺带还体验了把大户人家的“通传”。

“喏，您看，我这裙摆上还沾着血，脚上还穿戴仙子的绣鞋呢！”小女人哼哼唧唧，抬腿给程王氏看她身上的血迹。

“我，我这不是因着明天大伯他们硬要给我说亲的事窝火，一早出门爬黄山撒气去了嘛。”程映雪讪讪抠手，究竟没美意义说她那是寻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