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石斛[第2页/共3页]

“成，那长泠也便放心大胆地不与您兜圈子了。”苏长泠含笑轻收了下颌，旋即抬指轻叩上陶盆，对着那花猛地沉下了一张脸来。

“其二，则是沈某自幼养着的一株石斛，”少年边说边禁不住长长呼出口浊气，“它俄然在一夜之间就枯死了大半，仅剩的那一小截花枝，瞧着也是要死不活。”

“苏师妹，没看到我都快躲出门去了吗？”早在那花盆进屋的顷刻，便已将身子敏捷缩进角落里的小羽士龇牙咧嘴。

现在冷不防让他回想十岁那年都遇着了甚么样的“大难”，还真有点困难，他且得细心想想。

他已有快八年没体味过自行下地走动的滋味了。

“妖、妖怪？”甚少听到这称呼的病弱少年闻言一怔，背脊不自发地紧绷起来，“甚么样的妖怪？”

“十岁那年，沈某随家母上山祈福，下山时因山中前夕下雨，山路湿滑峻峭，不幸一脚踩空，跌下了山去。”

“是一株金钗石斛，跟徽州本土养出来的铁皮石斛还不大一样。”沈初星点头，提到他自幼养着的花，他瞳中目睹着多出了些许暖意。

“您怕妖怪吗？”

“十、十岁那年……”沈初星呢喃着堕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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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腿好似从他跌落山路的那一刻起，就完整落空了如凡人般行走跑跳的才气。

“当时统统人都觉得沈某从那么高的山路上摔跌下去，此次必定是凶多吉少——不想待到仆人仓猝赶至山底，才发明除了浑身不太重的擦伤外，鄙人竟只摔断了一一条小腿。”

少年微默：“……就那么一向半死不活。”

他这身子打从六岁那年落水以后便留下了病根，厥后更是差得一日不如一日。

若非沈初星提早说了这是盆金钗石斛，且那枯黄茎底还模糊带着那么三两分的绿意——几人几乎真要觉得那盆中栽着的，不过是棵已死绝了的路边杂草！

“仙长，这就是鄙人长年养着的那盆花了。”少年抬手表示，世人闻声，顺势看了眼那花盆。

沈初星听罢顷刻松下了他那高悬着的心：“那不怕，沈某的胆量还没那么小。”

“一盆到现在都半死不活的金钗石斛。”苏长泠的瞳底倏然涌起点点光色——这听着更像是阿谁偷着给沈二公子传渡妖气的小妖怪了。

“这类要性命的题目，你就不要总问我啦！”

“是在别苑，且就在沈某住着的那间屋子里。”沈初星目带懵懂，他不大明白面前的仙报酬何俄然要看他那盆要活不活、要死不死的花，但还是乖乖点了头。

“并且，也就是自当时起，沈某出行便再未分开过素舆，身子更是没两年就熬成了现在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