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你们都来陪陪我，好不好？[第1页/共3页]

“可你放眼看看，这么多年畴昔，除了老虎那一把破剑，这天下又究竟有多少人还能记取你姓甚名谁，念着你给他们的好处？”

或浓或淡、或发了黑的红色交叉着，映得孩童那还未长开的眉眼，无端多了两分诡异的瑰丽。

“你便是我，我也便是你——我们本来是同一小我……是同一个灵魂！”那小鬼说着又迸出了血泪，新滴下的血迟缓冲化了她面上那一层薄薄的、干枯后又起了渣的痂。

“你对我说，若违此誓，便教你天打雷劈，魂飞魄散——我信了，只因我想着，不管如何，我也曾是你体内一魄。”

“何况——接连丢了五魄、只剩三魂两魄的你，又如何能不算是已经‘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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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

那是种用说话描述不出来的、翻滚的痛；是被人类心底最纯粹的恶裹挟吞噬后的最极致的痛；是会让人颤栗、让人疯魔，让人惊骇的痛……

的确痛得令人恶心——

“为了逃出阿谁昏昏沉沉又不见天日的处所，我使出了浑身解数——成果我才刚跑出黄山几日，就被当年的你，生生截在了歙县边上！”

在那由鬼气修建出的幻景以内，世人被恶魄牵引着，强迫回顾了她那长久又痛苦的平生——幻景打通了他们的五感，鬼气又将那五感与曾经的她相互保持。

“我错了，我早就该想到的——当年你就能毫不踌躇地将本身已化作厉鬼了的灵魂炼化成鬼珠还弹压在山下，现在的你又怎会因着你我本是同一小我、因着一个小小的天道誓词而心软下不去手？”

“哈哈放心，我们这么多大人，如何会骗你一个小孩子呢？喏——这是你阿娘留给我信物，她说你只要看到了，便定然能认出它来。”

他们能看出他们瞳中那股凶光后躲藏着的巴望——那是植物最原始、想要保存的本能。

刀刃劈砍在肢体上收回阵阵酸牙的响……他们看到了那篝火旁，小童睁大了的、死不瞑目标乌黑眸子——

“你的眼中只装得下你的徽州，你的心中只记得住你那该死又好笑的任务——你早就连本身的性命都不顾了，这会又怎会惊骇舍弃这已鬼化了的一魄？”

阿娘在阿爹与阿姊的拜别后日渐肥胖下去，瓷碗内愈发淡薄的米汤明示着日趋艰巨的保存处境。

而后乱世便完整来了——战乱与饥荒不由分辩地顺次将世人囊括。

“以是——你们都来陪陪我好不好？都来陪着我一起痛上一番，好不好？”

“是，我是恶魄——可我究竟为何会被怨气胶葛着化为厉鬼，当时的你莫非还能不清楚吗？”

再前面是一片不成言说的刺目赤色，痛意顺着骨骼的裂缝蜿蜒着穿透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