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粪担也挑出六朝烟水气[第2页/共3页]

王恒往回走，先眺见诸葛家的西山墙，靠近巷道的一侧，不知甚么时候用白灰画着一个大圆圈，不由一愣，他回想起昨日刚到诸葛家，以及中午出门去国子监时，山墙上仿佛并没瞥见白圈，他盯牢看了好久，不觉思路万千，各种疑云浮上心头。

天气将夜，茶客散得差未几了。

自小才的到来，六老太爷诸葛岘肉眼可见地活泼起来，现在他正在听小才高谈阔论。

诸葛岘恰到好处地问：“小才哥是看到甚么了？”

王才开了院门，俯身朝外张看，却见门外怪石嶙峋，奇峰列举，俄而黑烟阵阵，飞沙走石，小才不由大骇。

诸葛岘疾步上前，将大门紧紧闭住。

回到诸葛宅，见诸葛岘在天井中忙活，将后园中很多乱石运出来，又关照宅中诸人入夜再也不要出门，他与老侄子推着独轮车，环绕着宅前宅后叠石，总要花了一个多时候的工夫，方才进院，只道：“本日太仓促，只能草草布一个，但愿能抵挡住一时半刻。”

王恒舒展眉头，道：“这个白圈，不成能是小孩闹着玩画的，圈太大，小孩够不着这么高。”

小小一个竹亭，有个白叟当炉，想必就是那岑老子，也不号召客人，店招上写着十文一壶，王恒便投了十文钱。

王恒面沉如水，来回踱步，道：“老侄子太老，小王妈是妇人，不消奉告他们甚么，阿岘肥胖，诸葛家勉强算有四名壮丁，加上我与小才，不过只要六小我，看昨夜县衙访拿飞贼出动那么多人手的架式，彻夜很能够不承平，门子、厨子、车夫、杂役阿禄分红两班值夜，在子丑订交时调班，只说是防盗，不必说别的。”

“我想到一策，不知行不可。”小才道：“倘若白圈真是飞贼所画，要来寻我们的费事，我打量这飞贼也未见的对锁金村一带很熟谙，不然他也不消做记认，我让阿禄弄点白灰来，趁着内里暮色四合，家家都闭门不出，我们将巷子里这十来户人家的山墙上，都一模一样画个白圈，让他们找不着处所。”

小才惊诧了半天，两脚发颤，结结巴巴道：“诸葛八阵图。”

岑老子自顾自煮茶，旋而茶沸，注入粗磁瓯，一股暗香芬芳扑鼻。

王恒道：“只要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彻夜就算他们确认不了是哪家，来日定然卷土重来。”

未几时，阿禄拌好白灰，王才二人趁着夜色，将巷子由东向西十二户室第一一画了个白圈，费了很多辰光才好。

凡是贩子间说风趣戏的，有一个逗哏，就必然有个捧哏，捧哏还特别首要。

老侄子阿礼赶快叫小王妈给王七老爷摆饭，他们几人已经用过了，王恒便奉告他被司业张先生留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