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草草杯盘共笑语[第2页/共3页]

黎纨悄悄摩挲竹杯，爱不释手的模样，较着非常中意，举杯满饮而尽。

见门厅罗乱纷繁，人声杂沓，俩人拐进花厅，不料花厅已经围坐着两个老头在吃茶，仿佛记得是黎家属老。

只见主桌上走出一人，笑吟吟取出个竹杯，本来是孟善人，他从席边服侍的小厮手里捧过酒瓮，满筛一杯，上前两步，亲手献给黎纨黎大人，笑道：“本日喜庆，欢聚一堂，请寿星满饮此杯。”

二叔公想了想，板着脸对缺牙老头道：“我自会去跟阿大说。”

“寒夜客来，雪中小酌，真是人生的一大兴趣，我妹子还作了几首行乐诗。”孟善人掏着口袋，道：“不如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黎家属老明显以为刘太太这个未亡人不敷资格做黎大人的继配。

因为没有打伞，视野中转夜空，天涯忽现淡淡紫气，覆盖在黎宅上方，时隐时现，俩人大惊失容，不由惴惴不安，无尽测度涌上心头。

王恒笑道：“认罚，认罚。”却端着酒盏不动。

前院火烛透明，檐下悬着一盏盏的红灯笼，灯影婆娑，披收回氤氲的香气。

黎纨与孟善人是中表兄弟，平辈敬酒祝寿，开个好兆头。

黎纨摆摆，有些倦怠，道：“孟表兄，今后再看吧，我们本日尽管吃酒。”

黎纨略有感慨，道：“喝到深更半夜，我醉醺醺中开门去看，好家伙，四周白茫茫的，积雪已经有一尺来深，如果我穿戴那薄棉袄在庙门口晃着，必定冻僵了。”

王恒冷眼里感觉轿夫们未免太多了几人，这些乡绅出门的气度太大。

王恒心领神会，泠然道：“性命关天，翠华村刘宅，即便再去一趟又何妨。”

孟善人叹了口气，道：“三十多年前的事咯，那天，隔壁的李家办年酒宴客，把我家的厨子帮工借畴昔帮手，我们两个爷们只生了一张嘴，那点下酒菜，还是我妹子去厨下炒的，我们老酒吃到半夜，也是我妹子温好了一趟趟送出去。”

难办的是，刘太太明天欢迎女来宾，他们倘若闯进木兰榭，就太分歧礼数了，轻则被黎大人斥责几句，严峻的话，马上就会被仆人摈除出府。

二叔公换了副面孔，挤出一丝笑容对桂叔道：“甚好，许二娘这几年在刘家也学会当家了。”

座中来宾听这对表兄弟拉拉杂杂说了很多话，都有些厌气，上了年纪的人，果然干脆个没完。

黎纨感念道：“孟表兄，要说这酒，再没有比你家酿的绍酒够劲的，那一年腊月我失了馆，在水仙庙被道人摈除，大雪纷飞，我身上的棉袄薄得很，孟表兄赶来将我延至家中，开了瓮老酒，我们对脚板喝到了半夜。”

桂叔叮嘱小厮停一停，回身进屋回话：“二老太爷，来了几位老亲家的女眷，后院木兰榭也要发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