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赤纹之渊·妖巢初现[第2页/共3页]

苏长安蹲在山坳边，右手按在地上。

他缓缓站起家。

山顶被整平，覆上一层层兽骨、木架、破布交叉搭建的修建残片。全部山头仿佛是被某种癫狂次序推平后强行“拼贴”出的寨城——无一栋房屋完整，无一面墙壁对称。

饿霸蹲在他身边，鼻子抽动了几下，却没发作声音，耳朵贴着脑袋，像是在压抑某种本能的惊骇。

这不是巢穴，更像是灾厄集会的核心。

火线，不再是熟谙的林海，而是一片被撕碎、踩踏、焚毁、践压得支离破裂的废墟。

这是一整块，正在死去的天然——

苏长安感觉赤纹巨猿太可骇了，它们的可骇不在于强。

本来郁郁葱葱的山林，现在如被钝斧剖开，支解成块。千年古木横尸各处，枝干焦黑，根系暴露在氛围中，像是天然伸开的伤口，暴露黑红的断面。

它们歪倾斜斜地坐着，嘴里咀嚼着某种泛红的枝条，唇角流出暗红色的黏液，眼神涣散，神魂庞杂。每咀嚼一次，就收回一阵低吼和人性嗟叹。

这不是巢穴。

三日来，他沿路布点、留印，采药炼粉，又接连斩杀十几头癫狂赤纹巨猿，皆是妖将级，眼神涣散，行动暴戾，毫无战阵共同——较着已有明智残破的征象。

掌心下，地盘微颤，像是在痛哭。

曾赐与他“天然亲和”的六合之灵，现在正在这片荒凉之间，向他通报出一种模糊的悲鸣——那是一种被踩碎了根须、被燃尽了枝叶、被逼入死角的痛感。

风，停了。

氛围中异化着烧焦的木屑味、腐肉的腥气，以及某种挥之不去的炊火味。

一种来自于“见过山川之美”，再见荒凉之痛的落差。

这才是最可骇的处所。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苏长安目光落在几头围坐在骨架屋前的猿兽身上。

“但现在——机遇能够到了。”

苏长安低声开口，目光仍锁在那座妖巢。

“接下来的路，脏得很。”

他看到了远处那些“活人”。

“你闻到了，是吧。”

饿霸低低地打了个响鼻，眼里却没有退意，只往他脚边靠得更近。

而它，正无声地抽泣。

而是当他们的“次序”崩塌以后，还是还能活下去——还能持续出这类诡异的“残存文明”。

这不是妖巢。

它们披着血迹班驳的毛发，有的抬头长嚎，喉咙扯破收回震耳的呼啸，有的成群聚在火堆边撕咬血肉，牙缝间挂着紫红色汁液。那汁液像是染过毒的酒，滴落到空中，能把泥土灼出焦痕。

他回身看向饿霸，伸手拍了拍它的头。

被俘的村民，成群被赶往低洼泥地，拖着柴、搬着石，一副副皮包骨的身躯，早已没有了神采与声音。那些劳作者，被悲惨的运气，如同行尸走肉一点点耗尽，直至干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