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人醒晨烟起 · 云锦初游始[第1页/共3页]

神识散开，在他四周几丈以内织出一层恍惚的图景。色彩、光影、声气如碎墨晕染，固然不清，但充足辨事。

他不急。

说着，他取出一袋银子，塞进宁慈手里。

念新抢着弥补：“我们会读书的！就是……先生不让我们进屋，说我们身上味道大。”

他不问人，也不信“探听”能换来实话。真正的线索，常常是人本身不谨慎说漏的。

“你们传闻了吗？昨儿个又有妖族被挡在北门，说是藏了‘甚么宝贝’。成果那妖族发狠，撕了执事就飞走了！”

“我传闻是天南鹰族的余脉，善于突袭。那宝贝……你真想要？云锦城里没人敢收，就东边‘蜃骨斋’还敢回收点脏东西。”

“多谢仇人。”她低声道，眼里模糊发涩。目光扫过井边一排正列队漱口的孩子，喉头轻颤，毕竟没说出口。

他要找二十三种灵草、八种晶石，另有那两种神物和鹰妖魂晶，那种货，不会有人随口胡说。

宁慈脸涨得通红，手却僵着没接，只低声道：“您这大恩……我们今后该如何还？”

他脑中掠过一句话——想晓得一座城的本相，得先听听妓子们如何骂男人。

“去吧，给大师买早餐。”他顿了顿，又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顺道去一趟南街药铺，把这上面的草药买全。新货，别让人乱来成发干的陈料。”

念新抬头看他，眼里透着压不住的欢乐：“娘亲已经不咳血了！”

药材铺门口，一老一少争论苦参真假；赌坊后巷，两名醉粗汉咬着耳朵讲“赌场”里的猫腻；远些的坊口，有平话人喊破嗓子，讲一千年前妖人背叛。

苏长安眨了下眼：“你说呢？”

满是一堆琐细的废话。

外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停在门外，没有拍门。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几株措置洁净的灵草，递到念新手里。

那处坊名叫“照月榭”。

但苏长安听得专注。因为“废话”里常常藏实话。

是念新的脚步。她走路一贯偏右半分，法度收得很紧。

苏长安展开折扇，步子不紧不慢，像顺手拈来的一笔闲墨，落在人间炊火上。

“那明天得让他改口。你们现在，比他洁净。”

苏长安摸了摸下巴，语气懒懒的：“那不如待会儿让他打三十个，补返来？”

念新扯了扯他袖角，小声道：“苏公子，您醒啦？”

摊主笑了笑，话头就顺着奉上门来：“那八成是桂和行，那是廖家兄弟分出去的铺，专做药材。现在刚接了一笔灵根草的大订单，传闻是从城主府那边下的，才开端起势。”

“煮水，按昨晚我教你的体例，火候也一样。煮好加一勺蜂蜜，早中晚各一盏，分毫未几。”

“另有——”苏长安略抬了抬嗓音，“再带一罐好些的蜂蜜，甜的。你们娘还得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