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阵眼[第6页/共8页]

此时在这阴沉诡谲的氛围里，那些身形飘忽的鬼怪周身猛地开释出一簇簇冷红色的阴火，火势汹汹，好似一条条择人而噬的灵蛇，张牙舞爪地朝着四周伸展开来，企图烧穿那坚不成摧的空间范畴。幽深的暗夜都被这惨白的火光照亮，现场世人的脸庞被映得一片青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无不暗自捏了把盗汗。

见巨浪久攻不下，竟缓缓退去，湖面眨眼间规复了安静，方才还残虐的飓风、蔽日的乌云仿若一场幻境，眨眼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繁星密布的浩大夜空。这般日夜刹时更替，过分古怪高耸，世民气中皆是一凛，不祥之感油但是生。

那四位鬼王，身为张家的长老，瞧见张威兰的刹时，眼里的心疼与迷惑交叉。心疼自是源于血脉亲情，面对长辈，本能就想体贴庇护；迷惑则是源于多年来张威兰的古怪失落，另有那双眼蒙受的重创，诸多疑问在心头翻涌，却又顾及着长辈的感受，只能按捺着，眼巴巴盼着能从后续言谈里寻出本相，一个个紧抿嘴唇，目光一刻也没从张威兰身上挪开。

别的两处禁地，吴邪也没放过，仓促瞥去，皆是些透着古怪、邪气氤氲的堆积场合。吴邪悄悄咂舌，心想着这异世之魂公然料事如神，这些处所，一看就藏着很多凶恶，绝非善地。

世人跟在吴邪身后，一起依仗着他那双奇特的破妄神瞳细细巡查。这一起走来，目之所及都瞧不出甚么非常，温馨得有些变态。吴邪内心那股子猎奇劲儿按捺不住，猛地想起陈默先前特地叮咛不准去的几个处所，当下就凝神运起破妄神瞳，朝着那边看了畴昔。

张起灵心如明镜，面前这位女子，是他的亚祖，血脉相连的嫡亲。往昔在张家，那些冷酷疏离的目光、埋没算计的操纵、无端澎湃的敌意，乃至令人遍体鳞伤的折磨，桩桩件件，都让他对“家人”二字渐感麻痹。可现在，从张微澜的眼神里，他竟逼真感遭到了毫无保存的体贴，那是至心实意要护他全面的热忱。

但是，目光转向身边的吴邪，那些一同历经的存亡冒险、嬉笑怒骂，刹时涌上心头。吴邪的仗义、热忱与不离不弃，早已是他荒凉内心的暖和光源。张起灵略作思忖，便缓缓摇了点头，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不可。”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黑瞎子胳膊肘捣了捣张起灵，挑挑眉抬高声音道：“你家那‘小朋友’，这会儿看着有点不大对劲儿啊！”张起灵抿紧嘴唇，没吭一声，只是眼神里尽是担忧，一刻也没从吴邪身上挪开，那目光好似要把现在的“吴邪”看破，辨出到底是哪儿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