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绯红未央时[第1页/共3页]

雨帘恍惚了凤凰木的表面，他想起她蹲在行李箱前清算青瓷茶具的模样。那些在短信里编削过百遍的句子俄然突破桎梏：“前次说花开时要一起......”瓢泼雨声中，他的尾音轻得像花瓣落地。

玥璃的睫毛颤了颤，水珠顺着鼻梁滑进唇角。她俄然指向雨幕深处：“快看！彩虹。”林嘉的告白被七色光晕裹挟着升上云端，化作她耳畔一声几不成闻的感喟。

“我的事情证......”玥玥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林嘉摊开掌心，弥勒佛吊坠正勾着断裂的银链，在暴雨中摇摆如悬而未决的答案。工牌上她浅笑的照片已经恍惚，就像阿谁没说出口的午后。

远处传来闷雷，惊起满树金翅雀。林嘉的掌心还沾着花汁，在裤缝处蹭出淡红陈迹：“要不要去廊桥避雨？”他声音比平时低三度，仿佛被晒化的柏油黏住声带。

回程时，车载空调吹散满车水汽。林嘉等红灯的间隙，从储物格摸出裹着凤凰花瓣的丝绒盒。玥玥正倚着车窗假寐，发丝间还沾着藐小的水钻般雨珠。他悄悄将盒子塞进她帆布包夹层，金属搭扣碰撞声惊得她睫毛微颤，却始终没有睁眼。

“比视频里还壮观。”玥玥抬头的刹时，有花瓣落进她伸开的掌心。林嘉的拇指蹭过相机镜头，将焦距对准她睫毛上停驻的金色飞虫。取景框俄然闲逛——任勇的语音动静从她手机里炸开：“暴雨预警！演练提早到下午！”

青苔覆盖的铭牌上，移植日期恰是客岁他短信里说的“20号”。锈迹班驳的“林”字在暗影里若隐若现，玥玥的指尖停在阿谁姓氏上，转头时鼻尖几近蹭到他挽起的袖口。

晨雾还未散尽，林嘉的车已经停在冷玥楼下。引擎盖上的露水折射着淡金色的光，他斜倚在车门边，指尖无认识地摩挲着车钥匙上银质弥勒佛挂饰——和玥玥那条项链原是一对。楼上传来推窗的响动，他昂首正撞见玥玥探身浇绿萝，水珠顺着防盗网铁锈的纹路滴落，在他白衬衫洇出几点深色陈迹。

夜班的公交碾过水洼，霓虹灯牌在积水中碎成银河。林嘉望着车窗上玥玥的侧影，伸手虚描她睫毛的弧度。

“实在我......”林嘉的喉结在暗影里转动，尾音被俄然炸响的惊雷淹没。闪电照亮他攥紧的拳头，金属钥匙齿痕深深印进掌心。玥璃的银链随瑟缩的行动滑出衣领，弥勒佛的笑容正对他狠恶起伏的胸口。

蝉鸣俄然澎湃如潮。他们沿着树荫走到观景台，木栈道在脚下咯吱作响。他数到第九声时，玥玥俄然指着树根处喊：“快看！”

林嘉撞开任勇冲进雨幕，积水漫过鞋面时，他闻声本身沙哑的喊声：“伤害！”玥玥回身的刹时，强风掀飞她胸前的工牌，银链在空中划出莹亮弧线。他扑畴昔接住的顷刻，丝绒盒从任勇掌心滑落，被湍急的水流卷向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