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重托[第2页/共3页]

姜怀虞霍然起家，十二幅月华裙扫翻铜胎珐琅盏。她抓起案头未拆的军报掷在卫奉晖膝前：“上月廿七，房陵守兵见过肩刺玄鸟的尸身——那是我亲手给奉昀刺的守宫砂！“

卫奉晖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怠倦：“郡主说得是，卫某会重视的。”

说完，他转成分开了花厅。紫嫣郡主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尽是庞大的神采。她轻声喃喃：“卫公子，你放心，我必然会极力帮你。”

卫奉晖盯着舆图上的朱砂标记，俄然想起幼弟出征前夕。十五岁的卫奉昀躲在莫忧堂梁上，把玄鸟纹身露给他看：“大哥，如果我的尸首被马踏烂了，你就认这鸟儿......“

姜怀虞抚上腰间鱼袋的行动突然停顿。三镶玉带钩“咔嗒“弹开，暴露里头退色的百家衣——那是奉晖、奉昀幼时轮番穿过的。

她顿了顿，又安抚道：“实在，卫公子也不必过分忧心。押送粮食的步队有官兵庇护，劫匪即便到手，恐怕也得不到太多好处。并且，皇上已经派人前去蜀川调查，并让蜀王帮手。信赖很快就会有成果。”

“明日卯时，我会在太极殿求陛下赐你袭爵。“姜怀虞的声音将卫奉晖拽回实际。她正将半块虎符塞进他掌心，鎏金边沿割得人生疼：“记着，兵部来查军田册时，西跨院那口枯井......“

紫嫣郡主点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果断：“卫公子，你放心，我会极力催促母亲回京。在此期间，你也要保重身材，切莫过分焦炙。”

暮色透过十二幅湘妃竹帘排泄去，姜怀虞指尖摩挲着鎏金虎符，铜兽香炉腾起的青烟在她鬓边凝成霜色。卫奉晖跪在青砖上，额头抵着母亲裙摆的翟鸟纹：“母亲当真要抛下国公府？“

韦若怡捧着药盏的手蓦地一颤，褐汤泼在孔雀蓝袖口。她仓猝跪伏于地，额间点翠簪子碰在青砖上叮当作响：“妾身痴顽，当不起主母重托。“

卫奉晖听了，眉头稍稍伸展，但眼中还是带着几分忧愁：“郡主说得有理，只是边关将士的处境实在令人担忧。如果粮食不能及时送到，恐怕会出大乱子。”

“若怡。“姜怀虞第一次唤她名字，手指插进她疏松的堕马髻，“当年老爷战死苍梧关，是你抱着三岁的奉晖杀出重围。“翡翠镯子俄然崩断，珠子滚进砖缝，“现在我要你守着的，是我们卫家最后一块洁净土。“

“母亲！“卫奉晖还要说甚么，却见姜怀虞从博古架暗格取出玄铁面具——那是卫国公随葬品的假货。真正的面具，三年前跟着卫奉昀的棺椁消逝在了房陵关外的风沙里。

卫奉晖盯着鎏金博山炉里将熄的香篆，盗汗顺着脊梁滑进玉带钩。母亲正在钞缮请封奏折，狼毫笔尖悬在“卫奉昀“三字上方，墨汁“啪嗒“滴在姜怀虞袖口的翟鸟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