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黑衣人[第2页/共3页]

“阿娘！“房陵的疾呼穿透层层幔帐，“窗台上的海棠开了！“

“夫人若真要去马坡岭......“她俄然扯开衣衿，心口狰狞的箭疤在火光下好像蜈蚣，“末将陪您同去。“

姜怀虞推开雕花木门时，檐角铜铃收回清越的声响。她望着天井里正在练剑的少年，绷带从肩头斜跨至腰间，在暮春的风里悄悄摇摆。这是卫奉昀十二岁时亲手为房陵系上的，现在那孩子已长成矗立的少年郎。

“当啷！“

姜怀虞顺着他手希冀去，公然瞥见排成“人“字的雁群掠过后山。她俄然想起卫奉昀出征前夕，也是如许望着星空喃喃自语：“待我破了金龙将军的包抄，便带你们母子骑着大雁南下......“

“有贼！“大娘的嘶吼刺破夜空。姜怀虞冲到窗边，瞥见院中火把明显灭灭。二娘手持峨眉刺划出银弧，三娘的铜铃铛摇得民气慌。四个保护将天井围成铁桶，唯有四娘始终背对着世人，袖中琉璃瓶泛着诡谲的蓝光。

“您闻声了吗？“姜怀虞颤抖着指向帐外，“像不像将军战马的嘶鸣？“她的声音里带着某种诡异的笃定，“飞雪从小最爱骑马，定是认出了将军的气味......“

“末将亲眼瞥见......“她俄然噤声，铜勺在碗沿磕出刺耳的声响，“将军的佩剑断在狼王喉间，剑柄上还缠着半截染血的绶带。“

姜怀虞猛地抽回击，回身走向阁房。檀木柜上的青铜镜映出她泛白的神采，镜框夹层里那封密信若隐若现——这是她三日前在卫奉昀书房暗格里发明的，信纸上歪歪扭扭写着：“房陵非吾儿，乃南唐质子所生......“

“阿娘！“房陵俄然惊叫，指着窗外惊飞的寒鸦，“您看天上是不是有雁阵？“

四娘俄然笑了。这个向来沉默寡言的女人将琉璃瓶抛向空中，紫色烟雾刹时满盈全部房间。姜怀虞在烟雾中瞥见黑衣人脖颈处爬动的蛊虫，终究明白为何卫奉昀生前总说“南疆的夜明珠最标致“。

姜怀虞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玉佩的螭龙纹上。她想起密报里记录的细节：卫奉昀出征前夕，曾将某样东西藏在飞雪的马鞍夹层。现在那件东西正贴在她心口，跟着心跳微微发烫。

姜怀虞趁机将卫房陵塞进衣柜夹层。她摸到床底暗格里卫奉昀留下的龙鳞匕首时，指尖俄然触到某种黏腻的东西——那是三日前她在卫奉昀旧甲里发明的玄色粉末，现在正披发着与黑衣人身上不异的气味。

话音未落，帐外俄然传来凄厉的狼嚎。姜怀虞浑身一震，打翻的姜汤在绢帕上洇开赤色的梅花。佟秀秀瞳孔骤缩，腰间暗袋里的银链俄然收回蜂鸣——那是她贴身佩带了二十年的护身符。

佟秀秀俄然站起家，粗布军靴在空中踏出沉重的反响。她解下佩剑按在姜怀虞面前，剑柄上歪歪扭扭刻着五个小字——那是飞雪六岁时用树枝刻的“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