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绝非意外[第2页/共3页]

飞雪郡主轻笑一声，鎏金步摇上的红宝石映着母子交握的手：“卫夫人教的好儿子。“她掀帘拜别时，决计将药箱遗落在车辕，箱角暗格里半截染血的赤霄剑穗随风闲逛。

卫奉曜俄然狠恶咳嗽，青瓷药碗映出母亲藏在胭脂下的青灰。他想起十岁那年在祠堂偷听到的话——父亲棺木里只要半副染血的铠甲，母亲抱着那铠甲睡了整整三月。

姜怀虞俄然挺直脊背，九翟冠垂珠在惨白的脸上投下暗影：“郡主谈笑，本宫还要看着曜儿娶妻生子。“她拾起卫奉曜抵过喉咙的银剪，剪断一缕白发系在儿子腕间，“就像你爹当年，用战袍束着我的产褥血衣...“

“母亲的手腕...“卫奉曜颤抖的指尖悬在姜怀虞渗血的素纱上，泪水砸碎在鎏金暖炉边沿。马车外吼怒的北风卷起车帘，飞雪郡主缀着东珠的鹿皮靴踏碎薄冰的声响渐远。

卫奉曜攥紧兵符，在母亲昏睡后悄悄取下她腕间染血的佛珠。车外启明星升起时，他对着飞雪郡主遗落的赤霄剑穗赌咒——定要那九重宫阙最高处，都蒲伏在母亲裙裾之下。

姜怀虞的瞳孔突然收缩——玉珏残破处，正与她嫁妆底层那枚卫奉昀的周岁礼严丝合扣。

车帘忽被北风掀起，卫奉曜瞥见母亲藏在狐裘下的半截明黄圣旨。那抹刺目标黄让他想起三日前——姜怀虞跪在雪地里接旨时，九翟冠垂珠在圣旨上刮出的血痕。

“母亲...“卫奉曜在颠簸中惊醒，盗汗渗入素绢中衣，“您又守了整夜？“

车辕上冰棱断裂的脆响中，飞雪郡主的声音穿通风雪：“卫夫人若再耗心神，怕是熬不到取玉髓那日。“她鎏金护甲翻开车帘，狐裘领口的白狐毛扫过卫奉曜惨白的脸。

姜怀虞将缠枝莲纹袖口往下拽了拽，染着蔻丹的指尖抚过儿子眉骨：“不过是放些陈年淤血。“她腕间佛珠俄然断裂，紫檀木珠滚到卫奉曜染血的绷带旁，“倒是你肩上这箭伤，当初就该让太医...“

“孩儿明日便出发去取玉髓！“他攥紧染血的孝带，却见姜怀虞从暗格取出半块兵符，“当年你二哥也说过这话。“兵符缺口处残留着暗褐血迹，恰与卫奉曜腰间玉佩纹路相合。

“你爹常说，伤疤要裹着风雪才长得坚固。“姜怀虞俄然扯开他胸前绷带，将捣碎的冰凌草敷在腐败处。卫奉曜疼得吸气，却见母亲腕间新伤叠着旧痕在烛火下好像缠枝莲纹。

“嘘——“姜怀虞俄然用鎏金护甲封住他的唇，药碗在颠簸中泼出三年前的白水关旧事。车外随行的玄甲卫佩刀轻响，恰如当年卫国公亲兵叛变时的刀鸣。

卫奉曜望着母亲突然凌厉的侧脸，俄然记起大哥棺木入城那日。满城缟素中，母亲也是如许挺直脊背，将卫字帅旗插上城楼，直到掌心血肉恍惚都未曾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