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上）[第2页/共3页]

龙寂樾淡淡道：“不否定便好。有这般身临其境的描述，我也不必再去查验，你这两日在竹林里烧菜的伎俩了。”神采阴沉，这三日里，竹林中升起的炊烟，小筑里飘出的饭香，笑声、背书声、碗碟声、打闹声，都由鹞子事无大小地向他汇报，每次都令他烦躁非常。

“‘传下山去’，这么说，你在与人比试厨艺之时，是身在巫山上了？”龙寂樾缓缓开口，“听闻巫山十二峰中，朝云峰的掌峰人阮紫念素爱美食，遍尝天下珍羞，本身也是位厨艺大师，每年的巫峡祭礼总要亲身烹调一道菜品，命弟子送下山敬献河伯。而‘红蕊鳜鱼’呈现的那一年，阮掌峰的技术便没拿出来，而是奉出了这道菜替代。”

辰兮目光停在他面上，入迷半晌，旋即晃晃头，持续向前走去：“想那西王母蟠桃园中的桃花，也不过是这般斑斓了，你说是不是？”

辰兮悄悄拂开面前的桃花枝，转过身来：“世人皆奉巫山为武林仙山，可在我眼中却与平常江湖门派并无别离，一样有掌门徒众、门规戒律，名下也有地盘田产，要筹办谋生，不然偌大一个门派，何故为济？放眼天下之大，奥秘奇绝的门派何其之多，祁连山的大雪窝里，腾格里的流沙上面，那些你想不到的处所，都藏着很多真正遗世独立的人，跟他们打交道才真叫正九死平生。比拟之下，在江运繁华的三峡当中来去自如，有何值得大惊小怪呢？”

龙寂樾道：“蟠桃园里都是蟠桃，哪有桃花。”

龙寂樾依言看去，果见一树莹玉无瑕，花瓣薄如蝉翼，繁复层叠，比最精美的玉雕还要精彩，又一树白中带红，好像在羊脂玉上嵌了鸡血石，甚为夺目，不觉莞尔。

龙寂樾沉默半晌，淡淡一笑：“看来你去过的处所很多，你若在张铮麾下，必然是个不错的鹞子。”

辰兮哈腰拾起一片掉落的桃花，顺手别在鬓边，笑道：“别致么？天上神仙如何吃宴席，我们自是不知了，你既会吟桃花诗，我这里也有一句，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说的便是面前这时节的甘旨，你可曾尝过用桃花瓣烹制的鳜鱼？”

辰兮叹道：“常见世人咏梅、咏菊，怎得吟咏桃花的诗比不得那样多？必然是没见到此处的桃花了。你不晓得，这片林子最独特之处，是能使分歧水土的桃花在一处盛开，也不知是使了甚么体例。此番美景，真正只应天上有，可见世人到底寡闻。”

辰兮点点头：“龙少爷当真博闻。”兴趣勃勃地说道，“那是两年前，巫峡当中有小我与别人斗厨，对方厨艺高深，菜色精彩，而她却只会些家常粥饭、野菜杂味，实在登不下台面，可这场比试如果输了，她就要死在对方手里。因而情急之下，就想着‘食不过鲜’，再庞大的菜肴，只怕也比不过期下最新奇的味道。当时节恰是桃花盛开，浅溪里的鳜鱼肥美非常，她便捉起几条，只用河虾豢养，旬日以后，鱼肉中自多了虾的鲜咸之味，再将桃花的落英汇集，以奶浆、蜂蜜调和成乳。上桌之前一刻，鳜鱼新死，只清蒸斯须，再淋上桃蕊蜜汁，白汤红蕊，鲜中微甜，便令人食指大动，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