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弃我去者不可留[第2页/共3页]

本来辰兮自天龙门出来，狠抽着马一起疾走。直奔到宋泽待的小屋前，翻身上马，看了看手中缰绳，内心一股肝火，将缰绳甩了出去。不想正打在马儿的一只眼睛上，马吃痛嘶鸣，撩开蹄子跑了。辰兮气结，心中非常烦躁，又有一股委曲：“他之前清楚说过，一旦找到这个‘仇敌之女’，马上要她性命，何故现在脾气大变？”

店小二一叠声地去了。宋泽心道：“几壶？我连一壶都……唉！”但见辰兮郁郁寡欢的模样，心头俄然一热，说道：“好，既然仙子女人喜好喝酒，我便舍命陪…陪仙子！”

宋泽见她兴趣忽好转，固然听不懂她喋喋说些甚么，何为“天涯那边无芳草”，谁又是“风儿”，但他本身也已醉了五六成，得空思虑，只觉辰兮展颜一笑，六合间便亮堂了。当下精力也为之一振，与她激碰一杯，仰脖喝下，相对大笑。这二人一个言语倒置，一个醉意昏黄，谁也不肯去想那些糟苦衷，倒是喝得纵情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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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泽从未见她如此情状，怔了一怔，亦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浑身一颤抖，脱口道：“三春竹叶酒，一曲昆鸡弦，这竹叶青公然是好酒、好酒！”烈酒下肚，有一股热血直冲上脑，握住辰兮放在桌子上的手，说道：“你有何为难事？你…你尽可说出来！”

辰兮又饮几杯，抹了抹泪，吃吃笑道：“我问你，你为了那乌蜜斯连番迟误赶路，终究误了恩科，你内心可怪她？”

宋泽道：“我未想过…再说，那些不利事一桩牵绊着一桩，又怎能怪她呢？”

正说着，店小二点头哈腰地过来：“二位要甚么酒？小店新运来几坛上好的竹叶青，乃晋中之佳酿，二位可要尝一尝？”

辰兮不由分辩，扯着宋泽往外走：“他小半生工夫都在你身上了，天然急着见你，前辈和姨母本来早就要走的，就是为了等你，快走！”

辰兮噗嗤一笑，叹了口气，再次改正：“你再莫要仙甚么的，叫我名字便是。”

俄然，辰兮身子一顿，昂首看了看近旁一栋都丽高坊，嘲笑道：“醉霄阁，当真是个好处所！”当时候，龙寂樾挡在她身前，接下李凌玉那一掌，救了她一命，辰兮心中苦涩，大声道：“走，我们喝酒去！”拉着宋泽进了醉霄阁。

宋泽美满是丈二和尚，但见辰兮杏目含怒，只一味闷头疾走，当下不敢多言，竭力跟上。辰兮有绝好的轻功根柢，脚下不觉越来越快，宋泽一起小跑尾随了十来里地，气喘如牛，口干舌燥，几欲躺倒。目睹二人进入镇子中的闹市，辰兮的步子终究慢下来。

看着宋泽担忧的眼神，晓得他是能够倾诉之人，酒气上涌，辰兮身子暖烘烘的，抹了抹眼泪，笑道：“师姐聪明仙颜，人间少有，风儿随她去原是求仁得仁，他既得偿所愿，我自当为他欢畅才是！”又道：“你小子也是命苦，竟落得和我一样，那乌蜜斯也不知是中了甚么蛊，怎得一见之下便不肯走了，那家伙竟有这么好？你不必悲伤，天涯那边无芳草，我定然再给你寻一个仙颜女人就是了！”话一出口，心头一阵松快，举杯道：“干杯，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成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