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凯旋[第2页/共3页]

他俄然将匕首插进伤口剜出箭簇，飞溅的污血染红了敦亲王眼皮，“就像如许，把他们烧焦的骨头说是北狄人干的。”

“都起来！”

恒亲王未及应对，却见天子已亲手扶住他胳膊，明黄绢帕按在他渗血的肩头：“伤未愈骑甚么马！朕的龙辇...”

恒亲王踩住敦亲王右手按进滚烫沙地，惨叫声惊起秃鹫回旋，“圣上为保边疆安宁，将九妹嫁去回纥和亲。”

凌王玄色蟒纹靴踏碎满地落花，手中却稳稳托着个鎏金食盒，“恒亲王最爱臣弟府里的梅花酥，儿臣特地用雪水...”

“其四！”恒亲王用刀柄敲碎他两颗牙齿，混着血水吞下止痛药粉，“圣上遣太医署防治瘟疫，你却把患咳血的流民赶进盐矿等死！美其名曰，为了节流开支！”

凌王俄然把食盒塞给沈安然，三两步窜到御前：“皇叔，你说带返来给我玩的北狄狼崽呢？”

朱雀大街上金箔与红绸翻飞如浪，九重宫门次第敞开，御道两侧的牡丹竟是违背时令地盛放着。

若非是恒亲王，衮州便是第一个沦亡的处所。边沿的小镇已经有很多被杀光了的村庄。

“如许的蛀虫，哪怕是先皇宠嬖你，你有才调又如何？天下百姓的命在你眼中一文不值，那你如何配为人君！”

驼铃声穿透血腥夜幕，八百铁骑踏起的烟尘中，模糊可见杏黄伞盖。

满街轰笑中，姜清染已利落地为恒亲王重新包扎，泪珠子却止不住往药箱里掉：“这箭毒入骨，您怎能...”

转头喝道：“凌王！”

“其三，圣上以粮换战役，你却把军粮掺沙卖给牧民！其四...”

“你不平活捉你，那我就跟你说五件事，你听好了。”

声如裂帛惊起满城雀鸟，八百亲卫齐刷刷单膝跪地时，铠甲碰撞声竟压住了鼎沸人声。

敦亲王喉间收回野兽般的哭泣，被冰碴割破的嘴角滴下血线。

“那些人本就命贱，那又如何？”

说着竟率众跪倒，乌压压的人头如麦浪起伏。

“瘦了...”天子喉结转动着吐出二字，目光掠过恒亲王的身材。

恒亲王急得伸手要扶，纱布却绽出血花。天子俄然攥住他手腕：“本日非论君臣。”

西北的雪带着戈壁的血腥气，那是三日前在此处坑杀商队的刽子手们留下的味道。

话音未落，忽有稚童浊音穿透云霄：

若非是恒亲王，现在的衮州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是天子体恤他，特地千里迢迢来了。

帐别传来刀剑入肉的闷响，有温热血雾溅在帆布上。恒亲王却将愈发颤栗的敦亲王头颅按进沙盘，朔方地形图刹时被鼻血染红：

他返身抓起敦亲王衣衿，五指深深掐进对方颈侧箭疤——那是十年前圣上亲征时为救这豺狼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