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第1页/共2页]

我不记得她，她却将手中烟杆一转点了下我的眉心。

我无从可问，她亦无从可言，只瞧着我，眸中仿佛有着我看不懂的情感。

有人紧紧地抱住我，视野今后落，是无尽光亮，我想起来了。

我瞥见岸上那黑衣人仿佛在说话，但甚么也没闻声。

堕入河中伸来数不清的手，胶葛着、撕咬住我，我记不住过往的任何一分，就连那死寂的无声于我而言都不算何为么。幽灵们将我撕咬，浑沌间好似有人问我是何人，来自那边，为何至此，为何——长眠于此。

我不知。

统统的情与感都尽数归寂在这不竭的沉落当中，甚么也不作他想。

但是家在那边？

她同我道，我的这条命，他替我争返来了。

我睁眼时，取而代之的是那一片红衣。

为何呢？

就这般了。

明灯往前，我便往前。但岸边仿佛有一个一身黑衣的人，看上去在寻觅甚么，也像是要过河，但长河太宽，长河太长，将他拦在外。他仿佛瞥见了我，又或是别人，倾身袭来，黑影提灯挡去，他又进不得。

我来自那边？

带路回家要过此河，但我困于此中，回不了家，也只能被困于此。

两池间，虚妄也。

为何至此？

我好似自虚空中来，忘怀前尘，不记旧事。睁眼时瞧见一片暗中，只余我一人在此处。

我低阖上眼，将欲被那幽灵压食而尽，却蓦地听得几声清响，有谁落入长河当中，衣袂经浪几度翻，她伸手向我而来。

不甘吗？

我或许健忘了诸多事，但是我全然未曾记得，统统都浑沌如尘烟而散，就连言语都不言语。

或许，是那盏明快都照不出那条路。

空茫好久，四下无路，忽见黑暗中缓缓呈现一抹亮光，有看不清的黑影向我走来，他的手中提着一盏灯，那灯盏晃晃，幽火明绿，道是要引我回家。

那一片暗中，终得废除。

三千尘凡尽散，不留一丝陈迹；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磷光平常的长河，不知其名，似要度过。

暗色拘我于此处，明灯带路到长河；

我回家了。

我是谁？

那片暗中尽了。

—注释（完）—

长河难渡，探入此中，我便也陷于此中，底下幽灵撕咬着，让我迈不出一步。

认识难以腐败，浑沌地跟上他，暗中无穷无尽，直到诸多黑影一同跟来，伴在我的身侧，跟我一同被那盏灯所指引。

并无。

归寂无声。

灭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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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条河我过不了。

人间不容之魂，她来渡便是。

那些幽灵突然散却。

提灯之人晃晃灯盏，道是异世之魂，终归于散。

那双手托着我往上，往上，残魂又聚，厥后我瞥见我的手腕上绕来一抹红，随而那一抹红蓦地用力，将我带出这无尽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