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至亲至爱，皆入黄泉。”[第3页/共4页]

曾和她有师生之谊的老将，宁死不开城门，身中数箭后，悲哀一声“殿下”，死不瞑目。

——只是一个起于草泽的屠夫。

钟妍华失落。

“我的哥哥，究其平生，都活在诡计狡计、人默算计里。双生子嘛……总有些时候，会有几分奇特的情意相通之处。我便感觉，哥哥死了，仿佛有一半的我也死了。”说到这里时，她声音哽咽起来，“我杀了未婚夫的兄长，为我的兄长报仇；厥后，我又命令夷三族，亲手将人间最后一个无前提爱我的人送入鬼域。”

卫扶光内心钝钝的痛，因为她也在作痛。

卫扶光本能地感遭到，这小我对江烟里必然很首要，乃至……

……是阿谁屠夫出身的帝王啊。

卫扶光站在她身侧，见她脸上竟然是从未见过的无措和茫然，抿了抿唇，刚想说话，便见江烟里蓦地晕厥畴昔。

江烟里就笑了笑，浑然不在乎似的开口：“厥后哥哥死了。骤闻这动静时，我没哭；清算遗物时，我也没哭；哥哥下葬时，我也没哭。哭不出来……我乃至也不太想活了，那段时候，只要他陪在我身边。可我晓得，哥哥中的毒、哥哥的死，桩桩件件，与他家属干系匪浅。”

“嫡亲至爱，皆入鬼域。”

“江师叔……”

——曾经澎湃的爱恨埋没，曾经诡谲的民气消停，嫡亲至爱不再，大恩大仇不再，就连她的皇朝也不在了。

江烟里带着卫扶光往长安城而去——此时间隔她分开凡尘、踏入仙门，已有十年。

实在举海内另有很多没有安定的处所，然这位草泽豪杰介入中原，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现在的凡界帝王，不是她那笨拙废料的白眼狼弟弟，也不是她曾觉得狼子野心虎视眈眈的钟妍华，更不是她曾顾忌不已的世家。

便有将士恭敬地递上一坛子烈酒，这位帝王感喟一声，而后痛饮半坛，余下的半坛洒在了江烟里墓前。

“幼年之时，固然日子过得焦头烂额，但总有那么几样夸姣的事物，或是人……我会在雨天跟哥哥一起对弈读书，老是平局，谁也何如不了谁，他便不耐烦得很，叫我去找别的人下棋。”江烟里声音飘忽，“当时我只觉得，长年缠绵病榻，他这是无聊，便想着出宫去寻一些成心机的东西，而适值，我在宫外也有交好的人。”

江烟里并未直接行动，而是先戴上面具，非常低调地刺探现在长安城的环境。

“那小我……他很好，跟他对弈时，我和他各有胜负，确切有几分棋逢敌手的兴趣。”仿佛回想起了很夸姣的事情，她的声音里也藏着笑意，“他也顾虑我和哥哥，每次相会，分开时他都会给我很多东西，珠钗、金银、良药、书籍、小食……偶然候另有些官方巧匠做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