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神话（扶苏出海 下）[第1页/共5页]

“高至丞相李斯，下到戋戋亭长，皆如此，哪怕是赵高，全都也一样！”

咸阳宫大殿内，隔着陛上的一排排火烛，秦始皇那严肃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将这个沉重的题目抛给了扶苏。

他明白父皇的大志壮志，也了解他对权力的固执，但他又模糊担忧着如许的统治体例是否能够悠长。他想要劝谏，却又不知从何提及。

扶苏微微点了点头，心中不由涌起一丝惊奇，他俄然发明，本日的秦始皇，竟然极其耐烦，竟会与他说了如此之多。

停顿半晌，秦始皇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便是集权，集举国之权，筹划于君王之手！”

扶苏正欲再劝，秦始皇却猛地一挥手，打断了他。

“不消！”

秦始皇微微一怔，随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悄悄地凝睇着帛画上那斑斓端庄的玄女，玄女的端倪中披发着一种让人不敢侵犯亵玩的崇高气质。

秦始皇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严肃与赞美。这一声赞，让画工们心中的大石头终究落了地，他们的脸上暴露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内侍悄悄走近，轻声扣问道：“陛下，彻夜是否要招丽妃侍寝？”

秦始皇目光如炬，将扶苏高低细心打量。眼中尽是惊奇，这个儿子，真的变了。昔日的他，会有天真的群情，会有打动的顶撞，而现在，说话竟变得如此有理有据。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大胆地出面发声吧？

“说到底，法，不过是朕用来把握天下的东西。而吏，不过是找来操纵东西的人，用爵禄调换其虔诚，他们就像弩机上的零件，随时能够替代。”

那群尸位素餐的官吏，那批吵喧华闹的百家，那些鼠目寸光的黔黎。他们体贴的只是爵禄凹凸，蜗角之争，衣食冷暖，怎会看得懂泽陂万世的伟业？他要做的，是不受任何人管束的、独一无二的、为所欲为的，真正的天子！

扶苏微微低头，思考半晌后回道：

同一，专断，这就是秦始皇施政的基石。为了同一，他毫不分封后辈，对峙郡县制；为了专断，他不竭打击丞相的权势，昌平君以后的隗、王二相，不过是盖印用的戳子，以及都雅的礼器，比及了李斯、冯去疾，亦毫有为相者的庄严，秦始皇说换就换。

“扶苏坚信，父皇能长生不死！儿臣愿去东海，为父皇，寻觅长生不老药！”

秦始皇嘲笑一声，声音带着丝丝寒意：“孝公变法时称，来宾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他信守信誉，将商地十五邑封给商鞅，而此时秦的关中之地，集小乡邑聚为县，不过三十一县……便如同朕将全部楚国故地封给某位大臣，你感觉，君臣能相安么？”

扶苏据理力图道：“父皇，严法虽可一时震慑，然若不得民气，终非悠长之计。百姓乃国之根底，若根底不稳，大厦将倾。仁政可使百姓归心，高低一心，国度方能强大。且以史为鉴，古之圣王，多以仁政得天下，守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