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绝处缝安[第2页/共3页]

第三支箭来的悄无声气，陆安然只感觉后颈汗毛倒竖，箭矢上刻着“债”“孽”“诛”血字篆文。

箭矢钉出院里槐树时，碗口组的树干收回令人牙酸的的裂响，枯木回声断成两节，砸向瘫倒在地上的陆康。

信上写的甚么来着？他冒死回想，只记得窗棂上王小柔蹙起的眉，和那枚胭脂盒。

“我们都是问天索债罢了。”她背光而立，天青色道袍被黑血染浸，“辨别在于...”剑鞘忽的挑起少年下巴，逼他直视那双淬着寒星的眸子，“我们不是跪着讨，而是来掀桌子的。”

“伏法于天，以剑截天，斩尽循环.....”

少女语气还是冰冷，腰间剑出，剑气刹时震碎箭矢。

“东海的妖修？”少女嘲笑，手中轻剑垂直扎进白影小腹。

箭风所掠，青石板上犁出一道焦黑沟壑，如恶蛟犁地。陆安然撑起家子，掌心蹭过沟壑，灼烧感直冲天灵。

陆安然一脚跨出院门，青石板缝里排泄的晨露沾湿布鞋。他望着那女人远去的背影，他真不在乎修不修仙的。

“走了。”这个叫苏清钰的女孩翻身上马，雪鬓龙驹踏碎青石板上的裂响惊醒檐上寒鸦。

他摸向颈间玉坠，却触到一痕凸起，借着剑光低头，那枚“自”字演变成半截扭曲的古篆。

实际与幻景堆叠，骨箭与刀刃在他眼中化为冰原上扑杀的螭龙。他无认识的抬手，玉坠迸射万缕金丝，在空中凝成半枚扭曲古篆——“逆”。

少女剑气浩然迎出，虫群“滋啦”化作飞灰。最后一缕黑雾炸开时，血点子溅在陆安然衣衿上，凝成个狰狞的螭龙纹。

俄然，晨雾中炸开一声弓弦颤鸣。

“修仙...能够找到我爹娘吗...”他哑声问，指尖戳破掌心。

冰原、断剑、十二丈高的金身垂首俯瞰。一个背影立在冰崖绝顶，黑袍被罡风撕成旗号：“逆天者，当断循环！”

“当啷”声响起，骨箭和刀刃被轻剑弹开。少女剑气破茧而出，如银龙般绞碎箭矢，余势穿透雾蔼将玄甲白影钉入砖墙。

他俄然感觉那摊血很脏，脏的像他忍了十六年的勉强责备。

箭至眉心三寸时，白影腾空扑下，袖中蛇形刀刃直逼少年咽喉：“把东西交出来！”

这是昨晚的那道白影！

陆安然喉结转动，昨夜金身雕像的梦话在现在震耳欲聋。

少女的剑尖垂在他面前，血珠顺着剑脊滚落。那抹红刺的他眼眶发烫，恍忽间与客岁除夕父亲寄的信上的火漆印堆叠。

本来剑出鞘时，先堵截的老是握剑人的茧。

“我...”他攥紧龙驹缰绳，玉坠贴着心口发烫，“和你一起走....”

金身雕像的幻象在他眼里吞噬了整条长街。

陆安然远远盯着白影，他从未见过如此可骇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