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鬼嫁娘与百鬼宴[第1页/共2页]

"妈妈，是阿谁穿红衣服的阿姨。"五岁的孩子从蓑衣下摸出微型罗盘，表盘指针疯转着指向船尾，"她手里抓着爸爸的照片。"

小野第三只眼迸发金光，龙尾扫断七根梁柱。堆栈墙壁排泄黑血，闪现密密麻麻的往生咒。他扯开胸前皮肉，机器心脏缠绕着鎏金灵根："妈妈，阵眼在鼎里！"

掌柜从二楼抛下卷轴，泛黄纸页竟是沈家被焚毁的族谱。他眼尾的朱砂痣滴着血，鎏金竖瞳与我腕间莲花胎记同时发烫："挑个新郎官？这些可都是用霍先生心头血养的人傀。"

霍云深的残魂从镜中溢出，鎏金竖瞳映出我腕间莲花印。他灵魂化作流光没入小野眉心时，整条秦淮河掀起百丈巨浪。复苏的肉身从龙骨舟底浮出，后背逆鳞纹渗着血珠："夫人，酆都城主送来十万生魂当聘礼......"

船身狠恶摇摆，小野的瞳孔缩成竖线。他脖颈闪现青色鳞片，机器触名片破衣袖扎进腐尸天灵盖："你才不是我外公！"触手绞碎头颅的顷刻，整条河道结出冰花，十六盏白灯笼从雾中飘来。

"你们竟用困龙局吸霍家气运！"我扯断腕间红绳，三十六枚铜钱射向房梁。铜钱嵌入榫卯的刹时，地砖翻转暴露十丈青铜镜。镜中霍云深被铁钩吊在血池，沈怀安握着他被剥离的灵根奸笑："好侄女，你每毁一具人傀，他的灵魂就碎一片。"

河面飘来千盏引魂灯，灯芯跳动着沈怀安炼制的生魂。霍云深挥袖掀起飓风，灯影中闪现酆都城表面。城头吊挂的尸帖滴落血泪，新娘名讳鲜明是我的生辰八字。

"是爸爸的味道！"小野俄然跃向轿顶，龙尾扫飞两个纸人。我甩出铜钱锁链缠住他的腰，冰面却在这时炸开裂纹。腐尸新娘的盖头被罡风掀飞，暴露林雪薇拼接的脸：左半边是烧焦的骷髅，右半边泡得浮肿流脓。

小野伸直在船角啃着桃木剑，青色龙鳞已覆盖半边脸颊。他歪头吐出块翡翠碎片，上面刻着沈家禁地舆图："妈妈，阿谁城主叔叔说，要请你穿戴嫁衣去拆他的骨头。"

"乾坤倒转，阴阳逆行！"我咬破舌尖血祭乾坤镜。镜光扫过之处，人傀胸口闪现赤色鸳鸯佩残片。小野吞下鼎中灵根，额间龙角刺破皮肤，堆栈在龙吟声中崩塌成墟。

"六合玄宗，万炁本根！"我并指抹过桃木剑，剑锋燃起幽蓝火焰。腐尸俄然咧开淌着黑水的嘴，喉管里传出沈怀安的笑声："昭昭，你儿子在吃霍云深的灵魂呢。"

"夫君，拜堂了。"她怀中的襁褓钻出双头蛇，蛇尾缠着霍云深被剜出的灵根。我咬破舌尖将血喷向乾坤镜，镜光穿透蛇身照出骇人本相——灵根上缠着三百根青铜锁链，每根都系着沈家先祖的牌位。

纸扎人抬着花轿踏冰而行，轿帘被阴风掀起一角。新娘盖头下伸出充满尸斑的手，指间捏着半块鸳鸯佩——那是我及笄那年，怀瑾熬夜雕了三个月的心头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