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成仇[第1页/共3页]

萧瑾禾的眼泪更澎湃了。

许留伸手将那簇火苗盖灭，周遭刹时被暗中吞噬，他再一次道：“萧瑾禾，我找到萧瑾安了，你不想见她吗？”

掌柜的一边打哈欠一边扇着扇子，药香阵阵，将屋子里的每一处都染上苦味，闻得民气平气和。

秋去冬来，已有了呵气成霜的兆头，天气黑得也早，刚过酉时一刻，四周便朦昏黄胧地暗了下来。

许留嘴角扯出一丝残暴的笑，语气却和顺：“因为瑾安啊……不记得你了。”

小时候能有六七分像，长开了以后，这三分是血溶于水，剩下的，就是她的造化了。

可惜有些人天生对药免疫，药石无医。

“如果你能找到她，与她相认，她定会奉告你来龙去脉，你还信你阿姊，对不对？”

许留叹了口气，伸手将瑾禾揽进怀里，生涩地拍着她的背，任她哭湿了本身肩头。

许留重新扑灭烛台，火光映在两人的脸上，过分实在，反而显得难以捉摸。

许留给了充足的耐烦。

京中西北角的一家药馆，因阵势偏僻，门可罗雀是常态。

此人便不再胶葛，往柜台上放了一袋银锭，径直向后配房走去。

好半晌，她才在黑暗中收回一声蚊吟。

萧瑾禾没甚么反应，还是怔着，陷在面前的火光里，难以自拔。

进门后不等他发问，掌柜的摆摆手道：“给她喝药了，还是不肯说话，这娃子被吓得不轻，一时半会治不好。”

掌柜的撩起眼皮，见那人一袭素衫头戴斗笠，孑然从巷角踱来，恍若一袭夜色的剪影。

而许留的语气不轻不重，半真半假给她织出一个等候已久的“本相”。

萧瑾安向来不那么哭，只是睁着那双清澈的眼，无声垂泪。

“我是……被她救下、又丢弃的人啊。”

“都是天灾罢了。”

萧瑾禾不再像个木头美人，连续几个月堵在胸口的情感喷涌而出，几乎将她堵塞。

少女没有分给他任何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一簇火苗，眼里死寂如灰。

“阿姊她……为甚么不来找我呢？”

许留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欣喜，顺着她的话：“对，瑾安何其良善之人，必定是被蒙骗了，才会对你不闻不问。”

萧瑾禾拽住他的衣角，像是拽住了独一的拯救稻草，喋喋不休地反复着：“阿姊她必然是被骗了，我阿姊必定是被李楼风骗了，阿姊她不会对爹娘……痛下杀手，阿姊……”

许留抬了抬眼，借着微小烛光在横梁角的蛛网上凝睇半晌，才呢喃般地笑了笑。

周边的房间里或多或少都亮起烛光，只要他要去的那一间，黑沉沉与夜色融为一体。

“阿姊她……是跟爹娘因为世子吵过架……嗝……”她脑中浑沌，一时想不起来当时到底是个甚么情状，那会儿她帮衬着贪玩，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她在这人间踽踽独行，还能期望这独一的亲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