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流云[第2页/共3页]

第二卷·朝花夕拾

就在刀尖对着颈间的那一刻，轿别传来呵叱声，她手一抖松了刀，泪如雨下。

大婚之日，她红袍加身，轿外吹拉弹唱好不热烈，流云想，没有比这更昌大的葬礼了。

他不晓得这是何种情素，只是想看看她。

流云还穿戴那身红装，怔怔地听着，情不自禁道：“我……我也想。”

她这平生第一次穿上绸缎，是因她被发卖做妾，享了别人的繁华，做了别人的繁华。

萧程永嗯了一声，用一根火棍拨弄着火堆。

没有任何踌躇，她攥住他的手，“那里都好，带我分开这里。”

他随便报歉回身欲走，却发明这女孩不紧不慢地跪在地上捡莲子。

厥后流云方知，萧程永本被家中安排了其他婚事，可他今非昔比，早已是家中说话最重之人。

谁知酒楼掌柜的面带歉意，说是早已被包下，失实腾不开日子。

他将萧家在永安县的财产打理好，交给家中二弟，刘家来闹时，他们咬死不认便好。

“对不住啊对不住……”

萧程永面带黯然，正欲分开，好选定他地奉告流云。

刘夫人啐了她一口，将她的手拔出来，摁了红印。

他恩赐般取出几个铜板，想要止住她没完没了的委曲。

流云白日做工，早晨挑灯夜读，将萧程永授予她的那些经世之验融会贯穿，同萧程永借了些银子，开起了本身的胭脂铺号。

他想说，我会对你好的，你愿不肯做我的妻？

他蹲下身来，用手拢着散了一地的莲子，拢到她面前，手背一凉，觉得是下雨了，可天涯日光晴好，哪来的乌云细雨？

“流云，你可愿跟我走？”

流云眼里映着他的侧脸，讷讷道：“我长到现在，除了阿婆，你是第二个情愿为我大费周章之人。”

偶然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带着一种莫名的猎奇，偶然他身上有闲钱，也会走去她面前，买上一些莲子。

“寄人篱下的东西！你觉得你是甚么高高在上的蜜斯吗？！”

“从永安到都城，山长水远，我们就这么一向握着相互，走下去吧。”

萧程永张了张嘴，想说些甚么，可这女孩的哀痛太澎湃，他仿佛说甚么都没用。

他手中的火棍滚到火中，烧得噼啪作响。

她的祷告还来不及被彼苍闻声，下一刻，肩舆狠狠震惊摔在地上，达达的马蹄由远及近。

谁知一回身，流云面带笑意朝他款款而来，牵起他的手上了乘梯，与他一同立在早已安插好的处所。

那年他九岁，她六岁。

厥后萧程永带她展转到都城，一开端，两人底子没法在寸土寸金的都城站稳脚根，靠着在饭店当算盘先生与店小二度日。

“好，我带你走。”

仲夏晚风还掺着几分暑意，吹得他一颗心嗡嗡发烫。

他盯了那萧瑟背影好久，被朋友们拽着走了，却不住回望，直到再也看不到阿谁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