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换新宿舍[第4页/共5页]

“都别吵了。”靠窗的下铺传来沙哑的声音，唐薇薇从《百年孤傲》里抬开端，银框眼镜滑到鼻尖。作为宿舍里独一一前五班的门生，她总像游离在人群以外的察看者，“与其吵架，不如想想如何安设这些箱子。”

玄月又换了新宿舍了，毕竟文理分科后，理科班也换了一半以上的新人。玄月就从阿谁住了三个多月的213宿舍，搬进了306宿舍。这间宿舍本来是六班的，现在变成了高二七班的了。新宿舍已经占了扣六个床位了，她们是紧挨一起的。

阳光斜斜地照进301宿舍时，玄月正蹲在第三张空床前忧愁。三个24寸的行李箱歪歪扭扭摞在一起，像随时要倾倒的积木。她刚把第四个箱子塞出来，就闻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最顶上的红色行李箱滑下来，差点砸到路过的短发女生。

这株神仙掌是茉莉分班前塞给她的。当时灰绿色球体只要拳头大，歪歪扭扭顶着客岁开败的干枯花茎。现在却有枚鹅黄花苞从刺丛里挣出来，像是谁用黄铅笔在波折里点了个赞叹号。玄月无认识地将沾着碘伏的棉签抵鄙人唇，铁锈味混着药水苦涩在舌尖漫开。

“要帮手吗？”玄月回身时撞到铁架床，膝盖传来的钝痛让她想起第二次搬宿舍时也撞到了铁架床的景象。洗手间方向俄然发作出哗啦啦的水声，玄月瞥见门缝下的光斑狠恶闲逛。她下认识去摸灯开关，却被冰冷的塑料外壳激得缩回击——这才想起这个点失利不能再开灯了。

花苞俄然悄悄弹动，最外层萼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率绽放。玄月屏住呼吸，瞥见三片花瓣像芭蕾舞者的黄纱裙裾缓缓伸展。暮光穿过半透明的花瓣，在空中投下蜂蜜色的光斑。有极淡的香气弥散开来，像是揉碎了新奇青草混着露水的味道。

现在夕照刚好移过花心，给每根雄蕊镀上金边，像是谁在暮色里扑灭了微型焰火。当最后一片花瓣完整伸展时，整朵花闪现出不成思议的饱满弧度，像是用夕照余晖吹出的玻璃器皿。玄月闻声本身喉间收回小植物般的哭泣，不知是因为膝盖的疼痛还是别的甚么。暮色终究漫过花瓣尖端，那抹鹅黄垂垂沉淀成虎魄色，如同被傍晚浸泡的标本。

暮色渐浓，花苞表面在晚风里微微发颤。她想起搬宿舍时摔碎的陶瓷杯，在台阶上碎成星星。她蹲在楼道里捡拾瓷片的手指被划出血痕。现在膝盖的伤口又排泄藐小红珠，沿着小腿蜿蜒成暗色溪流。

厥后她在露台晾衣服时，发明神仙掌被人挪到了雕栏边沿。夜风卷着花瓣跌进楼下灌木丛，那抹鹅黄很快被暗中淹没。玄月抬头望着被都会灯光晕染的夜空，俄然认识到生长就像神仙掌着花——疼痛的，孤傲的，但毕竟会从坚固的躯壳里挣出一丝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