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五姐驾到[第2页/共5页]

“好的，我明白了。”

“教诲处新来的教务主任，”何芳俄然开口，呼出的白雾掠过玄月耳背，“总把点名册拿反。”她们同时想起阿谁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今早的窘态，笑声撞在伞面上，震落一串雨珠。路过公告栏时，何芳俄然把伞柄塞进玄月手里，哈腰系松开的鞋带。冰冷的塑料还留着体温，玄月望着她发旋中心的小旋涡，恍然瞥见童年养过的黑猫也是如许团成一圈晒太阳。

尝试室的酚酞由粉转红

“尝尝，我妈妈明天做的白糖桂花糕，可好吃了。”何芳把还温热的桂花糕推畴昔。玄月指尖沾了点糖霜，俄然想起高一那年她们一起值日，何芳擦黑板时扬起的粉笔灰也是如许落在睫毛上，亮晶晶的像是落了雪。

“下次，下次我让我妈妈做其他种类的糕点。你想吃甚么味的，就做甚么味的。”

“何芳，感谢你带来的白糖桂花糕，太好吃了。”

雨幕深处传来栀子花最后的香气，混着何芳发梢的柠檬草味道。玄月想起上周值日时，曾在何芳课桌里摸到过干枯的花瓣，夹在《飞鸟集》第37页——“你微微地笑着，分歧我说甚么话，而我感觉，为了这个，我已等候得久了。”

月光穿过雕花石窗棂，在凉亭的青砖地上织出一片银纱。何芳伸手接住飘落的桂花，细碎的金色花瓣躺在掌纹间，像撒了一捧星星。

（一）

屋檐下锈迹斑斑的风铃在暮色里摇摆，何芳咬着木勺的齿痕还留在红豆冰上。玄月数着台阶裂缝里钻出的三叶草，俄然闻声篮球撞击空中的闷响混着蝉鸣涌过来。理科班那群男生像迁徙的角马群般吼怒而过，带起的风掀动何芳垂在膝头的校服裙摆。

美术室的石膏像在阴天里显得格外惨白。玄月伸手摸了摸大卫像的眼眶，指尖沾满经年累月的浮灰，像触碰到某种早该病愈的痂。铅云压着天井外的香樟树，树影在青灰地砖上洇开，她俄然想起何芳睫毛投下的暗影。

“我说了别提这个。”玄月猛地起家，头发扫过何芳的鼻尖，带着洗发水的橙花香。辩论赛上何芳作为理科班一辩，用熵增定律驳斥“友情地久天长”的论点时，玄月就坐在第一排擦眼镜。

“再次感谢你 ，何芳。你对我真好！”

她闻声石子路上传来窸窣脚步声。转头时正撞上玄月怀里抱着的玻璃罐，几片桂花瓣从罐口的棉布裂缝里漏出来，落在何芳的帆布鞋上。“这是我用分子筛做的枯燥标本。”何芳举起手中的木盒，盒盖翻开时涌出清甜的香气，“要尝尝看吗？把新奇桂花放在无水乙醇里......”

素描本在膝盖上摊开，玄月残留的桂花香从泛黄纸页里蒸腾起来。晨读时微蹙的眉峰，解出困难时伸展的笑纹，另有撑着下盼望向窗外的模样——铅笔在纸面游走时总带着某种自虐般的精准，仿佛只要充足详确地形貌表面，就能从线条里析出灵魂的分子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