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相片[第1页/共5页]

袁西说诚意里柔嫩处，不由得眼含热泪，又是点头又是点头，不知如何答复，曾山农沉默半晌，又问道：“表弟，你可知我父母现在如何？”

集市上，有的人在卖鞋子，一堆大头鞋乱七八糟摆在地上，还不是成双成对，仿佛右脚鞋多些，有的鞋面上黑黢黢的一块，不晓得是被火烧过的陈迹的还是血迹，一看就是从死尸脚上扒下来的直接拿来卖的；有的人在卖各式衣服，棉袄、裤子、褂子、裤头甚么都有，估计也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真不晓得有哪个敢买；另有几个小脚老太用破瓦罐盛着冻柿子、干瘪枣子、生花生摆在地上，本身则凑在一起，家长里短地聊着天浑然不顾天寒地冻的“一九”气候。

李友春笑道：“我们石头平时不爱说话，可如果表扬起连长来，那也是马桶沿上镶黄金--嘴好着呢。”

曾山农拉着袁西的手，密意地说：“文溪，归去后必然要去趟康都，奉告我父母，我统统都好，请他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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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村口，已经是另一番六合，只见人来人往，热烈不凡，本来是祝王寨及四周的百姓晓得明天束缚军开释俘虏，想着赚取俘虏身上的两块大洋，当场支起了桌椅板凳，因陋就简做起买卖，倒也成了临时的集市。

“有你这么表扬人的吗？比骂人还刺耳。”

曾山农看着他的背影无法地摇点头，他又问袁西：“文溪，你如何也从戎了？我记得小时候你看人杀鸡都会被吓哭。”

袁西重重地点点头：“表哥，你放心吧，归去我必然奉告姨父阿姨，表哥不但活着，现在还当了共产党的大官。”

石头曾跟袁西一起去过曾山农家，熟谙这位表哥，他一脸欣喜地对曾山农见礼道：”表少爷好。“

曾山农安抚道：“姨夫身材向来不好，但他宅心仁厚，且多积德事、福泽乡里，定会有好报，阿姨又是极其无能之人，有她照顾姨夫，我想应无大事。”

老夫抬眼看了一眼他，美美地吸了口含烟，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几张相片是俺不久前在许昌城外捡着的，一起去的人他们只顾着捡拾衣服、鞋帽，俺想这些娃娃走了，应当有人给他们家里报个信吧，另有这女人，趁着年纪轻还能够重新找户人家，寻个前程，免得牵肠挂肚，迟误了一辈子。俺就一起摆摊过来，俺深思总能碰到认得他们的人吧。你既然熟谙他，那就是缘分，相片你拿去，不要钱，不过得费事你和他家里人说一句，人已经走了，记得来岁腐败给他上柱香吧！”

曾山农两眼微红：”我实在是不孝啊，让父母如此挂念。我又何尝不是日日夜夜思念着他们，只是军务繁忙，国共反目，没法去看望他们。“他沉默很久，低声吟道：”君自故里来，应知故里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