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朔都烟雨（1）[第2页/共2页]

东厂番子的黑靴踏碎雨帘，绣春刀劈开商队马车的刹时，十二口樟木箱轰然炸裂。断戟裹着药渣四溅，戟身残存的"；轩辕"；铭文刺得陆沉双陌生疼。抢先的番子奸笑挑飞箱中密信，泛黄信纸遇火显影，焦痕在暴雨中凝成星图——竟是钦天监秘传的紫微垣定位术！

暴雨更急，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钟声。

陆沉恍若未觉，目光扫过最右边那具尸身的右手。知名指第二枢纽处的淡金色笔茧，是翰林院编修日复一日钞缮奏章留下的印记。三天前兵部侍郎暴毙时，他在尸首的同一名置见过类似的陈迹。

"；咔嚓。"；

"；看路！"；

尸身栽倒的顷刻，陆沉袖中银丝缠住房梁。一枚青铜残片穿透火焰，钉入他方才藏身的草垛。纹路与城门腐尸手中的密信如出一辙，边沿还沾着茶青色的蛊虫体液。

枯瘦如鸡爪的手俄然扣住他的脚踝。瘸腿老乞丐蜷在城门暗影里，三枚沾血的景和通宝从袖中滚落，在泥水中摆出离上乾下的卦象。商队保护的鞭子破空抽来，陆沉袖中暗劲轻吐，铜钱忽地跳起嵌进鞭梢。老乞丐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竹竿已悄无声气点向他后腰命门。

"；买命钱呐——"；

破空声骤起！

"；公子好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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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空中狠恶震颤。

"；砰！"；

暴喝声中，商队首级俄然狂笑。他扯开衣衿，胸口北斗天枢星的刺青正对星图，细如发丝的剑痕贯穿星位。陆沉足尖点地，蝙蝠般倒挂上檐角，窥见那人将燃烧的舆图残片塞入口中。蓝火自七窍喷涌，血肉焦糊味盖过了龙涎香。

朔都南门的青砖城墙上，三具尸身在暮色中摇摆。铁钩穿透琵琶骨，将皮肉撕扯出狰狞的裂口。雨水顺着尸身肿胀的指尖滴落，在青石板路上汇成蜿蜒的血河，氛围中腐臭与龙涎香混作一团，熏得人几欲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