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心里有数[第2页/共3页]

定慧和尚念了声佛，低声道：“真想去天庭看看……”

还真孺子好说歹说，肚子里的货品都倒空了，苦着脸道：“大和尚，到底如何说，能不能给个准话？可别再闹甚么约法三章出来，那位不是有耐烦好说话的主！”

定慧和尚随即将吞阳侍女唤出来，三言两说话明筹算，吞阳侍女向来敬佩他一双慧眼，并无贰言，当即奉魏十七为主，供其差遣，至于飞升天庭甚么的，为时过早，她倒并不放在心上。

还真孺子等得不耐烦，扭来扭去像只马猴，好不轻易才比及定慧和尚开口，他的口气竟与吞阳侍女普通无二，“弃道门，趋内奸，欺师灭祖，你不怕飞升天庭的三位祖师降下雷霆之怒？”

“可成心飞升天庭”这七个字入耳，还真孺子心如明镜，心惊肉跳，道门供奉万载，向来就不成为拘束的启事，定慧和尚定是发下弘愿，欲跟随真仙，飞升天庭，他以一双慧眼观人，窥破畴昔将来之影，之前与静昀真人约法三章，恰是不看好她，才有此苛求。

定慧和尚连宣佛号，道：“既如此，和尚愿奉城主为主，跟随城主，共赴天庭。”

出乎料想，在定慧和尚跟前，还真孺子费了很多口舌，却没有碰到甚么停滞。他将来意一说，定慧和尚便堕入沉思，过了好久才让他细心说一说那位荒北城魏城主，还真孺子所知也有限，他对新仆人的体味，仅限于两件事，一是北海湾剿除静昀真人，二是闭关修成回辇一重天，不过定慧和尚是个诚恳和尚，古板和尚，固执和尚，要他细心说，一是一，二是二，不能有半点含糊。他搜肠刮肚想了一阵，干脆一个字掰成两半，也不管定慧和尚知不晓得，留没留意，只顾一桩桩一件件说下去，千音鬼铃，六龙回驭斩，浑沌乱流，秘符剑，六朵弓足，真仙残魂，九龙回辇斩，吞阳侍女……事无大小，和盘托出。

还真孺子嘀咕道：“大和尚问我，我又去问谁？”

不问可否能够，而问可否成心，真仙不轻动，看来这和尚是晓得一些秘闻的，魏十七心中不由一动，笑道：“若能踏出这一步，何不踏出这一步！”

“六龙回驭斩失落多年，听闻流落在外洋，怎地又回到了大瀛洲？”

之前李静昀借助真仙残魂祭炼一剑一珠一镯，吞阳侍女和还真孺子还好说，定慧和尚却与她约法三章，甚么踏入大象境前暂不认主，认主之前只脱手三次，脱手与否由他自决，若非李静昀失了斩神剑，须倚仗定慧剑克敌，以她的心气，岂容戋戋一个器灵如此放肆——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她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大象真人了，即使不悦，也只能哑忍下来。

定慧和尚双手合什，默不支声，还真孺子所说他多数亲历，只是身在局中，一定像局外人看得那么清楚。他不像还真孺子那么势利，改换门庭像换一身衣袍，但道门的式微显而易见，死抱着不放也不是他的筹算，定慧和尚一边听，一边揣摩，木讷的脸上毫无神采，还真孺子讲得口干舌燥——也亏他生生憋出这很多话——他始终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