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机不可测[第2页/共3页]

契染心生警兆，体内血气急转，身形突然一折，毫不断顿弃之而去。煞气喷涌而出，却扑了个空，那怪蟒勃然大怒，深吸一口气，将煞气滚滚收回喉中，待要再行追杀，契染早去得远了，它体型狼犺，竟追之不及。

隔侧重重江水，犹可感到到激斗的余波，契染悄悄心惊，一手拦住莫澜的腰肢，一手分开暗潮，谨慎翼翼鼓荡血气，如游鱼般逆流而下，倏忽滑出百丈。莫澜在九阳狐皮帐中将息多时，略略答复了几分元气，身材固然衰弱，脑筋却非常复苏，契染当机立断潜入九瘴谷，看似机灵，实则只是不下台面的小手腕，摆布不了大局，当真有人争夺灵药，戋戋千里之遥，待到药香透出端倪，再赶回九瘴谷，亦转眼而至。

魏十七本偶然在九瘴谷外大打脱手，引来诸方留意，但那石中凶物如此刁悍，只得抛开顾虑，与之周旋一二。一念即动，右拳随之击出，星力顿如狂飙突进，将六合监禁，那凶物怪叫一声，胸腔中血光频闪，身躯忽长忽短，忽虚忽实，数番腾挪遁空，极尽扭曲变幻之能事，均为星力所制，不得脱身拜别，无法之下，将腰一缩，臂膀暴涨，双拳齐齐击出，血气凝若本色。

九瘴谷深处，妖兽层出不穷，神通愈来愈短长，契染极力腾挪闪避，不与之正面比武，兜兜转转，脚程终被拖累。莫澜伏于他背上，心中疑虑丛生，间隔灵药成熟另有一段光阴，他如此火急突入谷中，一副时不我待的态势，究竟葫芦里卖的甚么药？她熟谙契染已久，深知他并非鲁莽之人，之前在伏波江干，工夫回溯，定然产生了甚么变故，可爱她浑浑噩噩，认识不清，错过了最为关头之处。

莫澜精力尚好，目光明灭，见一道血气之环浮于空中，将诸多妖兽拒之于外，顿为之一怔，略加沉吟，开口道：“你……意欲何为？”

安仞察言观色，明白贰情意，忽道：“不知契染莫澜躲在那里——”

陈聃微微眯起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十恶凶星，暗中推衍星力的各种窜改，毫无插手之意。九瘴谷外躲藏着这等凶物，连他都未曾发觉，此番出世，合法穷凶极恶之时，刚好被这韩十八撞上，恶斗在所不免，这一战旷日耐久，如两边两败俱伤，省了他力量，就再好不过。

一声轻响，虚空片片破裂，周遭万物黯然退色，一一抹去，风暴中间是安静的，不平静的是风暴的核心，轰然巨响穿云裂帛，九瘴谷淤积千万年的瘴气如风卷流云，伏波江浊水倒流，周遭数千里，便是聋子瞎子，亦为余波所震惊，更不消说那些生具血气慧根的天人了。

陈聃安仞已离谷而去，时不我待，契染毫不粉饰气味，尽力赶路，行未几时，便轰动了谷内妖兽，瘴气当中土石翻滚，一条怪蟒窜将出来拦住来路，头生六个大肉瘤，整整齐齐排成一个“晶”字，伸开血盆大口，喉咙深处孕育着一团灰蒙蒙的煞气，将吐而未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