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血战重启[第2页/共3页]
“因何弃了濒海底子之地?因何去争那南边本命血气?”管虢公扳动手指喃喃自语,仿佛在压服古之豁,又仿佛在压服本身,“你一点都没有发觉么?血战已经开端了……”
占有孤岛,背靠火山,管虢公几近于无敌,但贰心知肚明,“几近”只是“几近”,源源不竭汲取血气,当然能立于不败之地,但对方举手投足弹压血气,令他最大的倚仗落空了意义,败象未露,此时不走,恐怕再也走不了了。魏十七也不为已甚,远道而来,只为祭炼镇柱,机会不容错失,血气不宜耗损,与其与对方对峙耗损下去,不如纵其拜别,免得夜长梦多,得不偿失。
古之豁激灵灵打了个寒噤,神采微变,自从李穿山为禁制所灭,濒海之地变故迭生,他模糊感觉局势波诡云谲,仿佛酝酿着甚么大变,却未曾推测沉寂万载的大难再度来临,血战重启,深渊永无宁日。
“时候已经到了?”
古之豁闻言心中一凛,欲言又止。管虢公收回视野,随便瞥了他一眼,道:“道穷则变,既然生出这场变故来,也不容吾等置身事外,这濒海之地不宜久留,走散的魔物杂兵不去管他,且收拢精锐,去往南疆要地避一避风头。”
不过这些话不必跟他挑明,路遥知马力,日久见民气,血战才刚暴露端倪,将来的事,又有谁说得清楚!
管虢公对他的心机洞若观火,古之豁是运筹帷幄之将,而非冲锋陷阵之将,深渊当中,这等有脑筋的亲信并未几见,他一力汲引,委以重担,是为长远考虑,毫不会让他等闲折损在血战中。
“到了,恰好赶上,没有早一刻,也没有迟一刻。局势如此,即便是深渊之底那几位,也有力窜改。”
管虢公久悬海岛,数百年萍踪未履南疆,这一回落荒而逃,心中不无感喟,烦恼,怅憾,不甘,愠怒,诸般心境糅杂在一处,如风来疏竹,雁渡寒潭,未曾留下涓滴陈迹,贰心平气和,就当甚么都没产生,孤身只影回到濒海之地。
九瘴兽王抱住一截枯木,于波澜间载沉载浮,百般不甘心,万般不舒畅,瞪起一双铜铃也似的眸子,盯着遁光不放,像炸了毛的小兽,提起十二分警戒。管虢公决意罢休,不为节外生枝之事,视若无睹,驾血光击破风波,绝尘而去。兽王咽了口唾沫,长长舒口气,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奋力扒动四肢,朝孤岛游去,当日在九瘴谷中称王称霸,予取予夺,老子天下第一,出了谷才晓得天高地厚,若非抱住一条粗大腿,就算有九条性命,也死了个干清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