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八辈子血霉[第2页/共3页]

李一翥不觉皱起眉头，伸手禁止女儿，多问了几句。郭传鳞说他不谨慎滑落深涧，扒住一块崛起的山石容身，在十余丈外看到一棵矮树，枝头结了朱果，他又冷又饿，冒险摸索着爬畴昔，吃了几枚果子充饥，果子有酸有甜，酸的难以下咽，甜的甘美非常。

李一翥看了门徒一眼，慎重道：“鬼见愁下的果子，可不能乱吃！”

“快走吧，天要黑了！”李七弦见他没有跟上来，转头挥挥手催促，郭传鳞承诺一声，紧赶数步，脚下俄然一滑，一角酥碎的山岩俄然崩塌，他安身不稳，身形一晃滑落深涧。

李一翥从女儿手中拿过朱果，向着烛火看了半晌，沉声道：“听老一辈人说，鬼见愁下偶有异物出没，先不要吃，请掌门看一下再说。”

落日已坠入山的另一边，黑夜伸开双翼，将落雁峰团团包裹，李七弦急得几近要哭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伏于崖边大声呼喊小师弟，声音在深涧中回荡，隔了很久，才传来一声寒微的谩骂：“他奶奶的……倒了八辈子血霉……”

深涧之下，郭传鳞攀住一块崛起的山石，摇摇摆晃悬于空中，脚下是湍急的涧水，水雾翻滚，将浑身高低打得湿透。他毫不在乎，抽动鼻翼嗅了一阵，单臂一发力，身躯腾空窜起，立于山石之上，双眸血光明灭，朝异香传来处望去，只见十余丈外，横空探出一棵婆娑矮树，干如虬龙，叶似针芒，枝头长着朱红小果，拇指大小，约摸有十三四颗之多。

李七弦吓了一跳，仓猝转头望去，只见一只细弱的手臂探出山崖，五指紧紧拽住拉住树根，还没来及松口气，崖头土稀石多，草木扎根不深，撑不住他粗笨的身躯，连根拔起，稀里哗啦坠入鬼见愁。

李七弦扭头望去，却见他从怀中取出三五枚朱红的果子，异香扑鼻而来，令人食指大动。她夙来喜好吃野果，落雁峰每一处山坳山头都找过，却从未见过这类朱果，一时髦动，伸手拿了一枚，凑到鼻下嗅了嗅，香得心驰神摇，不忍罢休。

心窍当中血气微微一动，从甜睡中复苏过来，将朱果药力一卷而空，郭传鳞砸砸嘴，仿佛品出了一些滋味，药力储藏于藐小的籽粒，果皮果汁中只得两三成。他意犹未尽，伸手又摘了一颗朱果，塞进嘴里，才嚼了一下，眉毛一挑，几近要惊呼起来，这一颗朱果又香又甜，甘美绝伦，打嘴巴也不肯放，但是甜美的果子中没有籽粒，药力要减色很多。

李七弦似有苦衷，低低应了一声：“今后必然不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