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气可鼓不可泄[第1页/共3页]

羊护是河朔人，听不懂吴语也在道理当中，夏荇命白蔲再唱一曲，要北语，不消南音。白芷想了想，从黄芪手中接过琵琶，边弹边唱：“树头花落花开，道上人去人来。朝愁暮愁即老，百年几度三台。闻身健旺且为，头白齿流浪追。准拟百年千岁，能得几很多时。”

到头来，是夏芊的一句话促使他终究下定决计，“自古兵家交战天下，向来都是由北统南，二哥何曾见过南人北伐建国定都的先例！”时不我待，天龙帮必须尽快从江南的泥潭抽身，把式力慢慢迁往北方，积聚财产，培养人脉，寻觅天命所归，而羊护的呈现，为夏荇供应了一个绝好的借口和机会。

夏芊吃惊地咬到了本身的舌尖。

唯大豪杰能本质，是真名流自风骚，夏荇哈哈一笑，不但不觉得忤，恶感觉本身太小家子气，在羊护跟前折了面子，河朔羊氏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大豪商，天龙帮毕竟偏安江南一隅，少了几分豪气。

魏十七顿了顿，道：“人很标致，至于唱的曲子，口音太重，不大听得懂。”江南山温水软，吴语呢喃，少女温婉，嫌弃她们口音重，令人厥倒，夏芊“扑哧”笑出声来，伏在桌上，一个劲地揉肚子，易廉捋着髯毛“呵呵”而笑，白蔲和黄芪二人也不由为之莞尔。

夏荇没有逐鹿中原的野心，他面对的最大困难是如何选边，是投向西北的叛军，还是积弱的朝廷？龙蛇稠浊，那个会脱颖而出，成为一统南北的真龙？面前的得失无关紧急，但压错了边，站错了队，天龙帮高低死无葬身之地，夏荇站在风口浪尖，不得失慎重行事。

炼药堂备下的这一桌“蛇宴”很有特性，每一道菜都与蛇有关，却常常冠之以“龙”名，挂羊头卖狗肉，不过官方说蛇是小龙，错也不算错。蛇肉不管是煎炒炖煮，味道都不错，魏十七没甚么忌口，唯独对蛇酒不感兴趣，尝了一小口，就换成竹叶青，酒蛇同名，也不算坏了氛围。

不过本日是拂尘席，喝酒作乐，只谈风月，不谈闲事。

茶是夏荇特地带来的“深井云雾”，碧绿醇香，沁民气脾，魏十七虽不懂茶，却也晓得这是可贵的上品。饮茶如此只是借口，接下来才轮到戏肉退场，只是令他微感惊奇的是，留下商讨的竟是夏荇的幼妹夏芊，而非长洲分舵舵主邬仝。

她口齿略带吴音，眼波流转，惹人垂怜，魏十七微微点头，目光却有些幽深，白芷的身影垂垂与流苏合而为一，悠远的影象如潮流涨落，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羊护看看白蔲，再看看黄芪，随口道：“那就两个都留下吧。”

二女又唱了数曲，夜已深，夏荇大风雅方，让羊护挑一人侍寝。凤尾楼的清倌人，卖艺不卖身，但这只是待价而沽的手腕，天龙帮是津口的地头蛇，吵嘴通吃，获咎不起，侯金彪当然不会吃白食，凤尾楼也不敢开虚头，早在开宴之前，两边已把白蔻黄芪的身价谈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