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生要见人[第1页/共3页]

脑筋灵光的骑手都认识到眼下的窘境，他们一脸严厉地望着李牧，等着看他出糗。戋戋一个服侍人的亲兵，年纪悄悄就汲引为偏将，不消像他们一样出世入死博取军功，如何能服众。邓茂治军极严，谁都不敢阳奉阴违，用心使坏，不过这并无毛病他们幸灾乐祸。

邓朴毕竟老了，胡人入侵河北三镇，情势岌岌可危，他决然留在天都城，与贵显一文一武，镇守都城，只要他不走，魏博、范阳、成德三镇节度使就不敢越雷池半步，局势还不至一溃千里。

赵衍之靠不住，李牧亲身领兵搜刮，当飞奔而来的游骑传来动静，他精力顿为之一振，立即收拢轻马队，朝响箭收回的方向全速包抄。在间隔胥阳镇二十里的土路旁，他们找到了五具尸身，三人是邗军官兵，两人是车夫，死去不久，尸身还没有腐臭，军马和拉车的驴子俱不见踪迹。

李牧在舆图上点了点，道：“赵舵主可领了部下，连夜解缆，轻装进山，寻那江伯渠互助，搜刮夏荇的行迹，吾领兵缓缓向东，停驻于山脚劣等待动静。栖霞派门人久居山中，熟谙地形，只须拖住夏荇，不令其等闲逃脱便可。”

夜袭炼药堂失手，煮熟的鸭子飞了，赵衍之心中惴惴不安，不过事到现在，已没有转头路可走，他咬紧牙关，领着一干忠心耿耿的部下，跟从李牧一起追踪夏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毫不能半途而废。

但李牧并不这么想。

明显敌手已发觉到伤害，故布疑阵，留下蹄痕往庆津渡而去，实则放弃渡江，半途偏离土路，穿过灌木林兜转向东。天气已黑，地形庞大，倒霉马队驰骋，李牧无法，只得命部下当场安息，等天亮再说。

邓茂出身将门世家，其父为邗军主帅邓去疾，其祖父为大梁国三朝元老、镇远将军邓朴，此番他受命南下，一方面扫平天龙帮，搀扶军方的权势，进而节制江南的赋税和漕运，另一方面磨砺行军兵戈的本领，为将来执掌兵权埋下伏笔。

李牧召见，他单身仓促而来，凑在他身边看了几眼舆图，心中俄然一动，模糊猜到了他的企图。李牧鉴貌辨色，晓得他是聪明人，也不兜圈子，指着栖霞山道：“赵舵主，栖霞派可有人手在山中？”

赵衍之细心想了想，这倒是个可行的打算，他与江伯渠有几分友情，羊护又殛毙宋点闵仲椿师徒，与栖霞派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将他们拖死在栖霞山中，引李牧率兵围歼，亦是合则两利之事。赵衍之拿定主张，一口承诺下来，自去号召部下，清算马匹火把，解缆前去栖霞山。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此行系邗军自作主张，为掩人耳目，并未从江都大营调用粮草，沿途自行筹措罢了。李牧微微一怔，板起面孔道：“山中有草木，林中有鸟兽，如何不能处理？军令如山，尔等不是第一天出来从戎，连这个事理都不懂？再有废话，军法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