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尺丝纶直下垂[第2页/共3页]
魏十七看了数眼,眸中血符明灭,发觉湖心深处暗藏着一条大鱼,血气极其畅旺,不知吞噬了多少血食,金南渡与之比拟很有不及。他绕着龙蛇大泽行了十余丈,问道:“那房渔阳亦是金刚门的妖将之一?”
金南渡骇然心惊,只觉一条背梁脊骨凉飕飕的,忙不迭一声厉啸,现出三足金乌本相,烈焰熊熊冲天而起,虚空如水纹泛动,两丸血珠悄悄闪现,朝他当头落下,被火光一冲,去势顿缓。魏十七伸手一招,血珠落入他掌中,滴溜溜乱转,相互追逐玩耍,此来彼往,若拒还迎,灵巧得不像话。金南渡长长舒了口气,房渔阳活得比他久,道行比他深,两丸血珠孤注一掷,他委实没掌控接下,仆人脱手相救,倒是再好不过。
据金南渡所言,血气秘术从知从何而来,只在妖族基层传播,各族对担当了先祖血脉的核心弟子把控极紧,毫不准感染,违者不吝斩尽扑灭,至于血脉烦复、无甚前程的后辈,则听之任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金南渡猜测,血脉浓烈的妖族修炼秘术,恐有不测之虞,故此各族族长防微杜渐,矫枉过正,宁杀错,不放过。
金南渡倒抽一口寒气,暗自幸运,仆人手腕如此刁悍,又如此狠辣,一言不发,就将房渔阳抽成一具干尸,当初若非他告饶得早,只怕难逃没顶之灾。他偷偷瞧了魏十七一眼,垂下视线,忍不住又瞧了一眼,提示本身要机警点,鞍前马后竭尽所能,莫要重蹈房渔阳的复辙。
房渔阳只觉心神一震,祭炼千载的两丸血珠顿被人夺去,忍不住闷哼一声,后背老脸眼眶中滴下两道血泪,面庞渐次隐去,气味随之一落千丈。血丝微微颤抖,将房渔阳一身精元尽数抽去,血肉消解,只剩干瘪的鱼皮鱼骨,垂于空中随风飘荡,如同一只大鹞子。
魏十七勾起食指,将干尸钓到跟前,振袖一拂,鱼皮鱼骨化作飞灰,血丝紧紧缠绕一颗妖丹,大如鹅卵,熠熠生辉,房渔阳的神魂困于此中,仓促游弋,不得脱身。毒龙剑留在了夏荇手中,不然的话,这一道神魂倒是大补之物,魏十七正待措置,金南渡垂涎欲滴,恬着脸道:“仆人可否将房渔阳的神魂赐给部属?”
魏十七心中有所猜想,如此惨痛的经验,大略与上古之时“血气种子”脱不开干系,其中详情,只要妖族族长才晓得。妖域的水很/深,如金南渡这般担当了“三足金乌”血脉的大妖,仍不过是“妖族基层”,“无甚前程”,在金刚门史大郎麾下混口饭吃,与核心弟子无缘,即便修炼血气秘术,也不至变成大祸。
金南渡吓了一跳,喃喃道:“老狗鱼生猛得紧……”贰心中实则羡慕不已,这么多年修炼血气,只会一些直来直去的粗浅法门,费了吃奶的力量,才凝成一道华而不实的血符,比起仆人举重若轻,一缕血丝就将老狗鱼乖乖钓起,如何都挣扎不脱,的确判若云泥。甚么时候他才有如此手腕,与妖族那些核心弟子争一个高低,彼辈仗着血脉觉醒,自发得高人一等,逼迫在他们头上千百年,也该尝尝嘴啃泥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