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人溺水[第1页/共3页]

狐将军闻言微微一怔，下认识道：“是殛毙？”

三人出得马芝沟，日色已近傍晚，狐将军殷勤相邀，萍水相逢，且在荒郊野岭一聚为乐，他携有一坛私藏的好酒，乃是治下小族进贡的上品，数量有限，只够族内长老享用，等闲喝不到。妖域幅员广宽，浩大无垠，生羽、毛、介、鳞四虫，狐族乃毛虫大族，得妖皇看重，诸多小族趋利避害，主动凭借于狐族羽翼之下，以供奉调换庇护，灵药宝材以外，酒肉血食亦是进贡的大宗。

狐将军骇然心惊，呆了半晌，喃喃道：“如人溺水……不竭吞噬……这……如何才是个绝顶？”

马芝沟史大郎父子盗取地气之事告一段落，狐将军使了个移山填海的妖术，将“定渊针”重新埋葬起来，压得结健结实，看不出甚么端倪来，阴寒之气很快将四下里冻得结健结实，非有大神通万难掘开，至于贫乏的地气如何弥补，就不消他费考虑了。

狐将军所言，大抵与魏十七的猜想差不离，“血气种子”降于妖族，“星力种子”降于人族，相互争斗对峙，从上古之时连绵至今，血气明显占了上风，在妖族基层广为传播，如地火在地下运转，奔突，熔岩一旦喷出，将烧尽统统。他沉吟半晌，提点道：“在妖族看来，血气的赋性为何？”

四下里无有外人，狐将军才缓缓道来，本来上古之时，有“血气种子”从天而降，沉眠于地下，为大妖偶遇，侵入体内，篡夺血脉妖力，抽芽勃发，培养了三位鼻祖。这三位血气鼻祖，俱是妖族的核心弟子，一为天狐，一为灵龟，一为大鹏，担当了先祖血脉，返祖归真，精纯非常，血脉滋养血气，血气腐蚀心神，三人大肆殛毙修羽士，吞噬血肉精元为资粮，变成一场泼天大祸。

狐将军长叹一口气，一语惊醒梦中人，难怪他在浮生之墓中收取一条血河，兀自孜孜不倦剿除妖物，蒐罗血气，于妖族核心弟子反倒不甚在乎，不过他如此等闲就说破，修炼血气秘术的正路是“吞噬”二字，究竟意欲何为？他幡然惊醒，这是要借本身之口广为传播，妖族相互吞噬，强大血气，如同稻谷成熟后待他来收割，省去了多少手脚！

不过这等血气余孽，远不能与三位鼻祖相提并论，无有先祖血脉滋养，血气不得兴旺强大，神通有限，等闲便能打杀。对基层妖物来讲，修炼血气秘术强大己身，是逆天改命的独一机遇，禁是禁不住的，故此妖族严禁族内核心弟子感染血气，恐怕再度酿出鼻祖之祸，至于那些基层妖物，数量太多，堵不如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及时剿灭，收罗可用之辈，以秘术监禁，置于掌控之下。

魏十七道：“不是殛毙，是吞噬。唯有不竭吞噬，不竭强大，不竭变强，才气保有复苏的认识。如人溺水渴求氛围，又像一根鞭子不断抽打，逼得你向前冲，一旦停止吞噬，血气反噬，认识随之沦丧，堕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