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未尽的尘缘[第1页/共3页]

“松江湖、春申湖、凤仪湖边有很多园林和花圃，落日西下，霞光似锦，在柔嫩的草地上漫步，湖光山色尽收眼底。大大小小的荷叶盖满了湖面，看不见流水，岸边的树木疏疏朗朗，高的是白皮松和银杏，高大矗立，树枝直插天空，像剑戟，另有柳树，垂下数不清颀长的枝条，叶子像经心润色的眉妆，矮的是黄杨，小叶，大叶，雀舌，瓜子，种类很多，扁平的叶子绿油油的，有一层蜡样的光芒。”

“没几个钱的贫民也能一饱口福，街头巷尾热热烈闹，到处都能够买到中意的小吃，像灌浆馒头，薄皮春茧包子，虾肉包子，鱼兜杂合粉，灌熬大骨，再粗鄙一点的有血脏，豆腐羹，熬螺蛳，煎豆腐，蛤蜊肉，熟齑笋肉淘面，破钞未几，但都是打嘴巴都不肯放的甘旨。”

“茶肆装潢得非常豪华，雕栏前摆着花架，上面有各式百般的松树和桧树，枝干曲盘曲折，像回旋的蟠龙，四周的墙壁上挂驰名家书画，装点出一派高雅的氛围。来高傲江南北的上好茶叶不必说了，就算是八饼一斤的大龙团、十饼一斤的小龙团也能够尝到，不过那只要一掷令媛的大豪客才有资格介入，我连见都没见过。我只能吃些不入品的泡茶、姜茶、宽煎叶儿茶。暑天的时候，茶肆还添卖雪泡梅花酒，或者是缩脾饮暑药之类的茶汤，用瓷盅漆托供卖，味道也不差，至于效力嘛，见仁见智。”

余音袅袅，近在耳畔，申元邛不但痴了。歌词很浅近，碧霞子在委宛地安慰他，不要迷恋尘凡的繁华，那只是转眼成云烟的幻境。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甚么来着？“心如一片玉壶冰，未许纤尘半点侵。霾却玉壶全不管，瑶池直上最高层。”他记得很清楚，一个字都没健忘，但是这禁止不了他要她。

申元邛俄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气愤，他语气有些生硬，持续说下去：“……每个月都有一次月圆之夜，对我们这些凡人来讲，八月十五中秋节是最首要的日子。那一天早晨，月色洁白敞亮，父母兄弟，阖家长幼团聚在一起，在天井里抬头弄月，闻着桂花的香气，分吃月饼，说谈笑笑，共享嫡亲之乐。每家每户都如许，有钱人会登上高楼，摆开宴席，操琴鼓瑟，闹腾到天明，贫困人家只好把衣服送进当铺，换几个小钱买些劣酒，聊以解忧。”

“另有一些初级的酒家，埋没在贩子深处，口口相传，并不当街招揽买卖。店门口设红绿杈子，绯绿色的帘幕，檐下吊着贴金红纱栀子灯。进门今后，走过一条笔挺的主廊，南北两边是一间间隔断的雅座，人来客往，灯火透明。再往内里去，亭台楼阁水榭甚么的掩映在花木丛中，若隐若现，更有色艺双绝的伎女扫兴，那些处所，吓，就算是朝廷的大官也常常来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