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点石成金[第1页/共3页]

申元邛哂笑道：“管事也是夏人吗？”

那张管事微微摇首道：“鄙人来自浮龟岛，敬慕大夏文物风骚，让中间见笑了。”

兜兜转转看了几处院落，毗邻坊市，过分喧闹，二人都不中意，那“夜叉婆”旁敲侧击了几句，得知他们并不在乎房钱，想了想，引着二人一起来到城南。巷陌深处，闹中取静，藏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花木扶疏，打扫得纤尘不染，申元邛非常对劲。碧霞子丢给她一颗金豆，命其速去告诉仆人筹办契书，请个皂吏来做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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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城中火食辐凑，各有各的谋生，有力的卖力，没力的卖身，阳光下暮气沉沉，申请木讷，压抑得令民气慌。在这里盗窃掳掠是重罪，一旦落入罗刹捕头手里，敲骨吸髓，各式讹诈，不死也要脱层皮，牧民咬紧牙关为“赎身税”驰驱繁忙，缴了这月另有下月，缴了这年另有下年，谁都不敢松弛。

申元邛与碧霞子长途跋涉，来到山脚下“平地城”前，混迹于人流中并不惹眼。城门口设有征税处，几个捉差的牧民愁眉苦脸，捧着一座“铜律钟”，被日头晒得满脸油，两个罗刹皂吏大马金刀，坐在屋檐下乘凉，眯起三角眼打量出入的人流。世人老诚恳实出示征税凭据，那是一枚三角形的铁片，厚薄不均，弯弯扭扭，在“铜律钟”上一敲，收回一声金石怪音，便可通畅无阻，没有凭据的，老诚恳实交纳“赎身税”，金银珠宝皆可，多寡全凭皂吏的表情。

待张管事去后，那“夜叉婆”又凑上前来，问二人要不要招几个奴婢丫环。碧霞子看了郎君一眼，挥手命其退下，“夜叉婆”唯唯诺诺，心中有些遗憾，二人脱手豪阔，张管事取走金豆，兑了很多银子给她，并答允免她一年的“赎身税”，这是千载难逢的功德，可惜没有第二遭了。

碧霞子望着花木深处，不经意道：“屋子闲置没人住，不免会生出灵异，张管事，这里可有狐仙出没？又或是闹鬼过？”

碧霞子早已收敛起七八分容姿，乍一看与凡人无异，她伸手召来一个身高马大的牙人，以罗刹语问了几句，命其在前带路，要找独门独户的院落，合意便租下。那牙人上了年纪，佝偻着腰，口齿含混不清，神情甚是恭敬，申元邛不测发觉她竟是个“夜叉婆”，脸孔乌黑，眸子碧油油，嘴角暴露一截獠牙，灰白的乱发稀稀拉拉，瘦得皮包骨头。

罗刹国人分为三等。第一等是皇族，人数不敷百人，皆为俊男美女，天赋神通，寿元可达八百岁，历代国主俱从皇族选出，无一例外。第二等是罗刹，彼辈是罗刹国的中坚力量，勇猛善战者挞伐四方，掳掠人丁，脑筋聪明者担负官吏，管理城邦，最上层的几位头面人物，位高权重，连皇族都屈尊交好。第三等是牧民，形貌各别，大半来自外洋诸国，也有很多夏国人，以逃犯悍贼居多，为求一席庇护之地，每月都须上交一笔不菲的“赎身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