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买卖不成仁义在[第2页/共3页]

翌日凌晨，歌舞饮宴的后劲尚未减退，弟子每可贵疏松一回，没有如昔日般孜孜不倦修持，趁着夏季的暖阳说谈笑笑，相互热络起来。李七弦做完功课，从入定中醒来，长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河喜儿奉养她略进水米，说了几句同门的趣事，栖凡观向来稍嫌冷僻，自打昨日迎新宴后，多了几分热烈，另有人胆量肥，念念不忘那些妖娆狐姬，探听她们住在那边。她又恐怕李七弦多心，画蛇添足多加了一句，这才是一个门派该有的模样！

印禅不觉摇首道：“夏土妖族势弱，尚不至为祸，若蛇族得了这门功法，应运而起，一统群妖，只怕生灵涂炭，有伤上天好生之德。”

他深深吸了口气，从春在谷玉京子提及，提到“灵蛇炼魂功”，毫不粉饰猜疑与不解，他和颜悦色向申观主就教，既然有了“开元炼魂功”，为何还要为蛇族推衍一门“灵蛇炼魂功”？

那些狐姬是师尊养在观里的，李七弦并未感觉不当，之前另有十娘、菊仙、秀云、宝珠一同修持，不无同门之谊，只是厥后被剥夺内门弟子的名分，交由姜幼仪安设，视同舞姬侍女。不过师尊也没有虐待她们，听闻佛道二门大力剿灭妖物，烽火遍及夏土，死伤无数，她们能留在观内安稳度日，那是宿世修来的福分，不该再期望更多了。

众生划一指“统统众生皆可成佛”，并非统统众生都须划一对待，不过印禅并未胶葛佛理，悄悄放过，又问道：“观主法度宏伟，见地不凡，老衲甘拜下风，不知蛇族以外，可有其他妖族修持的功法？”

申元邛并不感到不测，究竟上从印禅来到栖凡观的一刻，他就有所猜想，灵台寺与栖凡观素无来往，印禅以方丈之尊切身拜访，定有所求，只是他没有推测，动静的泉源竟然追溯到玉京子。来的都是客，买卖不成仁义在，他提起茶壶，为印禅斟满热腾腾的茶汤，问道：“印禅大师远道而来，是为灵台寺，还是为佛门？”

天气近傍晚，松涛起伏，吼怒如海，栖凡观中一片冷僻，申元邛眼望庙门，心中无喜无惧，统统的网都撒了出去，大鱼小鱼，已经入套的，还没入套的，再过些光阴，便可起一网看当作色了。

印禅看了他一眼，不知这位栖凡观的观主究竟是何用心，明显奇货可居，坐地起价，偏又指了一条崎岖巷子，是意存讽刺，还是胸有成竹？一时也捉摸不透。他低头沉吟半晌，端起茶碗，掀动白眉吹了吹热气，尝过茶汤，起家告别。申元邛也不留他，送至澄心殿外，唤来昙羽子，引了印禅方丈往庙门而去。

申元邛微微点头，栖凡观虽属道门一脉，他本人对佛门并无成见，当下将诸派给出的前提略说几句，印禅久久不语，明显没法当即作答。申元邛善解人意，浅笑道：“大师无妨归去后细细商讨，能谈则谈，不能谈也不必勉强，不过戋戋一门炼魂的功法，佛门高僧大能层出不穷，从‘灵蛇炼魂功’倒推出一门合适人族的功法，想来亦驳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