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杀鸡用牛刀[第1页/共3页]

夜深人静，申元邛将玉镯套在李七弦腕上，就着烛光看了一回，摇点头说：“有点大，过几年才趁手。”

老鸦寺位于赤岩山脚下一处盆地中，冬冷夏热，四时清楚，东南低洼处有一个天然的大湖，连接地下暗河，又有冰川融水弥补，水源充沛，是西域干旱之地可贵的好处所。纸马纸车不必御者，在荒凉戈壁之上奔驰如飞，数今后便瞥见一片绿荫，进入盆地，暑气为之一刹。二人下车改成步行，碰到一户人家歇个脚，仆人甚是好客，奉上新摘的生果，甘脆多汁，甜美如蜜，得知他们去往老鸦寺礼佛，劝他们安息一夜，趁拂晓清冷解缆，避开暑热。

她骨子里毕竟有几分山里人的野性，这些年修身养性，并没能完整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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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元邛本筹算凭着“正一冲元神化静应显佑真君”的名号，手持“三天辅元剑”，光亮正大突入老鸦寺，闹个天翻地覆，既然仆人有此拜托，倒也不必杀鸡用牛刀，他随口应允下来，命仆人筹办好一顶小轿，唤几个信得过的忠仆，随他同去老鸦寺接人便可。

农夫出没，村落掩映，一起上荒漠变成肥田，正中午分，二人来到一座依山傍水的城池外，车水马龙，摩肩接踵，明显是尘凡中一二等繁华风骚之地。申元邛并不急于赶路，收起纸马，携李七弦入城玩耍，寻了家都丽堂皇的酒楼，享用尘寰的酒食，又去裁缝店、珠宝店，脱手豪阔，给徒儿里里外外，头上脚下购买一新，打扮得判若两人。

早晨仆人设席接待高朋，酒食以外，更有胡姬歌舞，衣纱轻浮，手臂脚踝都带有铃铛，一步一叮当，一步步踩在人内心上，别有一番动听的魅力。酒罢歌舞收，仆人遣去闲杂人等，满脸堆笑，向申元邛言明苦处，本来他家中藏有一尊佛像，世代相传，很有神异，能窥人器宇，这一日高朋登门，佛像熠熠生辉，腹中模糊有雷鸣，竟不堪重负，裂开三道深痕，知来人不凡，故此殷勤接待，有事相求。

申元邛无可无不成，命他说来听听。本来仆人经商多年，很有财帛，家中蓄有一舞姬，名为“檀玉”，貌美如花，身具异香，甚得仆人专宠，秘藏于深室，唯恐为权贵所觊觎。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不知哪个贱奴多嘴，竟被老鸦寺的佛头得知，强令他献出檀玉，供在佛前赏玩。仆人没何如，胳膊扭不过大腿，只得忍痛割爱，将其送入老鸦寺，过后大病一场，对檀玉念念不忘，数度前去老鸦寺，亦未能见上一面，传闻她已被佛头视同禁脔，毫不答应旁人介入。

仆人见他一口承诺下来，欣喜若狂，几近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转而心生迷惑，咽了口唾沫，摸索着问起需求多少谢礼，他哪怕倾家荡产，也毫不怜惜。申元邛问他将家传的佛像拿来一观，青铜鎏金，面如满月，回旋莲花坐，双手结禅定印，分量颇沉，似是实心浇铸，重新到胸裂开三道深痕，别的别无特异。他生性懒惰，对外物并无穷究之意，交还佛像，又命他取些金饰来看，仆人将多年收藏尽数献上，申元邛也只挑了一枚羊脂玉镯，算作谢礼，其他一毫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