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虚应一番故事[第2页/共3页]
“阳神剑”如临大敌,蓦地拔高寸许,嗡嗡作响,金线集合于一处,化作一柄小剑,朝他迎头斩落,此中更是包含一丝道痕。法海顿觉头皮发麻,大呼一声,“紫金钵”迎将上去,“锦襕法衣”随之鼓胀如球,脱袍易位,急退数丈。他退得果断,金剑势如破竹,先击穿“紫金钵”,又破开“锦襕法衣”,斩了个空,仿佛落空了目标,稍作回旋,化作无数金线,渐次隐没于虚空。法海心底发虚,后背盗汗涔涔,若非他见机快,这一剑落于己身,只怕是凶多吉少。
过了半晌,筱雅枝赶到滕上云身边,低声说了一个动静,申元邛已突入方寸山,连杀数名高僧,灵台寺被迫开启护山大阵,苦苦支撑,等待佛门同道驰援。果不其然,空藏很快拿定了主张,徐行来到滕上云身前,双掌合十,慎重提及方寸山灵台寺遇袭,印禅已先走一步,龙象寺、揭谛寺、石窟寺等僧众很快也会奔赴方寸山,合力围歼申元邛。他问滕上云,道门是留在此地持续攻打澄心殿,还是与佛门同去方寸山?
申元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道行手腕比当初比武时更胜一筹,法海长叹一声,自知不敌,朝鲁因循摇了点头,道:“鲁长老,此剑暗伏杀机,后辈弟子修持不易,莫要白白送命了,还是请诸位掌门主持大局为好。”
鲁因循“嘿”了一声,冷静无语,板着脸拂袖而去,心中虽不忿,却也未曾落空明智,只是悄悄抱怨滕上云,为何要蹚这浑水。当初采取申元邛为三圣宗长老,他就不无腹诽,既然木已成舟,天然不能出尔反尔,迫于压力又主动放弃,在他看来愚不成及,反倒是洛神宗柳宗主从始至终不离不弃,令他非常赏识。不过鲁因循一贯人微言轻,并不能摆荡滕上云的决计,干脆不开口,冷眼看他折腾,像睁眼瞎一样,一步步走向断崖。
法海并未仓促行事,当着一干后辈弟子的面,他也不肯不战而退,慎重起见,他祭起“紫金钵”和“锦襕法衣”,双手持定“青龙禅杖”,周身佛光亮灭,一步步踏向澄心殿。金线不竭从虚空涌出,分裂万物,俱被“紫金钵”与“锦襕法衣”挡下,无人差遣,死物毕竟是死物,法海深吸一口气,探出右手伸向剑柄。
一阵兵荒马乱后,栖凡观只剩下坠阳谷、青莲观、河梁派,寥寥数十人罢了。坠阳谷八百年前分裂成制器和炼丹两支,各据山头,以邻为壑,及至清净子从外洋返来,藉金丹之力,道行突飞大进,先任披云峰主,后代替师伯寰灵子成为“丹主”,与三圣宗暗通款曲,垂垂压过制器一支,成为坠阳谷名义上的话事人。
谁走谁留,又是个毒手的困难,都想留在栖凡观虚应一番故事,都不肯去方寸山直面申元邛的锋芒,七嘴八舌,冷嘲热讽,绵里藏针,滕上云终究拍案而决,留下坠阳谷等三个气力最弱的门派,其他尽皆驰援灵台寺,谁都不得藏私畏缩,道门诸派务须同进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