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病急乱投医[第2页/共3页]

干完活差未几要深夜十二点，杜门街温馨下来，周吉在天井里梅树下古井旁搭一个竹榻，打井水冲刷一遍，擦拭洁净，坐在榻边吃生果，桃子，西瓜，葡萄，枇杷，杨梅，荔枝，杏子，李子，苹果，梨，逮到甚么吃甚么，他不挑，也不在乎代价。吃完生果，他挑几颗饱满的果核埋在花盆里，浇足水摞在墙角，抽芽了当绿植种。这是他的一点与众分歧的小癖好。

她上前打了个号召，老板是个年青人，板寸头很精力，光着两条胳膊，暴露黑乎乎的腋毛，很不美妙，不过配上他那张稚气尚存的脸，并不让人讨厌。宋太太点了一杯茶，随口问道：“这‘天都茶’是茶还是药？当真能延年益寿吗？”周吉看了她一眼，笑笑说：“神农尝百草，一日遇七十二毒，得荼而解之。荼就是茶，药食同源，常喝确切能延年益寿。”

老板特地关照过，裁缝店的口碑口口相传，几位常来的熟客不管如何都要奉侍好，刘慕莲见她苦着一张小脸，一时动了怜悯之心，关照宋太太稍等半晌，她这去拿治胃疼的殊效药尝尝。宋太太低低嗟叹，用力按住上腹，太阳穴一个劲跳，恶心欲吐，又吐不出来，身不由己弯成一只“大虾公”。

这是个暴躁的年代，酒好也怕巷子深，但是周吉并不捉急，他已经预付了一年的房租，一年四时十二个月，有充足长的时候等候识货的客人上门。他的糊口简朴而有规律，中午睡到12点才起来，简朴清算洗漱后，去四周的丁字路口吃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拉面，撒上满满一层蒜叶，加两勺通红的辣椒酱，四分之三调羹醋，呼噜呼噜吃下肚，大汗淋漓。这是他一天里独一一顿端庄饭。

宋太太如有所思，她让刘慕莲包起旗袍，利落地付了钱，没有还价还价。刘慕莲送她到门口，内心有几分小窃喜，这一单的提成足有好几百，对她来讲不无小补，周吉的茶固然卖得贵，还是值得的。她哼着小曲清算好货架，瞥见撂在桌上的茶杯，正筹算拿去还给周吉，门外风铃声响，又有客人上门，她赶快迎上前去号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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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太拎着“锦瑟华年”的购物袋来到裁缝店隔壁，公然是一间粗陋的茶铺，窄局促小，连个招牌都没有，只在柜台前贴了一条宣纸，用羊毫写了几个字。天都茶，延年益寿，一百八一杯，卖这么贵吗？公然不走平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