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尤其是你[第2页/共3页]

晨雾还没散尽，镰刀堵截艾草茎秆的脆响就惊飞了山雀。

“客岁腊月他偷伐个人林，前年剥削五保户布施粮——各位叔婶的菩萨心肠，是单对我陆川铁面忘我？”

陆川将军刀在裤腿上蹭了蹭，“离着二里地都能瞥见草叶子？”

陆川俄然哈腰从麻袋夹层抠出片碎纸，酒红色商标在晚风里哗啦作响。

小梅嘴唇都快咬破了，谨慎翼翼。

陆川刀尖挑着酒标晃到王瘌子面前。

刘婶的消毒粉撒了一地，白雾腾起时暴露她煞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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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展开帐本的手指苗条有力，翻页声像刀片刮过耳膜。

“采购单写着艾草千斤，驴车轱轳印却深了三寸——多载的二百七十斤，够砌个猪圈了吧？”

窗棂“吱呀”一声，月光漏出去半尺。

陆川甩出个油纸包，硫磺混着艾草腥气在集会室炸开。

他两指捻起毛发对着日头眯眼：“野猪鬃？我们村后山可没这玩意。”

陆川“啪”地甩出帐本：“上月采购单写着艾草千斤，实际入库七百三——剩下二百七哪去了？周管帐要不要看看王癞子家新砌的猪圈？”

这片地范围不大，但艾草却绿得发亮，长势喜人，跟村里那些被雨水泡得半死不活的艾草构成了光鲜对比。

“供销社特供酒标——瘌子叔好豪阔。”

王瘌子啐了口浓痰，镶金牙在暮色里闪：“放你娘的罗圈屁！老子在镇上喝酒…”

刘婶绞着蓝布头巾打圆场：“川子消消气，瘌子叔好歹是…”

并且，氛围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祠堂的钨丝灯胆在夜风里闲逛，二十瓦的昏黄把陆川的影子抻得老长。

“昨儿后山野猪拱了玉米地，您说这牲口如何专挑县农资的麻袋啃？”

老周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算盘珠子俄然噼啪乱响：“不对啊，采购单上可没这项开支…”

工夫不负故意人，在一个偏僻的山谷里，

王瘌子踹开篱笆门时带起一蓬鸡毛，酒糟鼻涨得发紫：“小兔崽子反了天了！老子给村里挣外汇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裤裆里打转呢！”

陆川把军用水壶往腰后一别，靴底碾碎沾着硫磺的土块：“铁柱叔，火油泼均匀些。”

晒谷场上的石碾子被落日镀了层金边，陆川指尖捻着的野猪鬃在风里打着旋儿。

崎岖山路？富强树林？十足拦不住他！

“就是这里了！”陆川心头一震，蹲下身，细心察看起来。

陆川眉心一紧，心头警铃高文，这才是关头地点！

赵铁柱骂骂咧咧地抡起铁锹，铲起的土坷垃却精准地挡住冒烟的硫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