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读书人[第2页/共3页]

林子奇已松开了度量，语气疏离，道：“我晓得让你奉迎姐姐是委曲了你，谁让我无用，到现在还没有一官半职在身，你和她们这些贵夫人相处不免难受。”

松山先生缓缓摇了摇手中的羽扇，轻笑道：“敢问你读书是为了甚么呢？”

秦鸢不晓得她都错过了甚么！

秦思远想起从金陵投奔到都城路上的所见所闻，就问松山先生：“天下太常日久，百姓日渐富庶，特别是江浙一代，更是富商各处，贩子繁华，家家安乐，为何我从故乡一起走来，还是会遇见很多贫民卖儿卖女，更有人要上山结寨打家劫舍过日子？”

松山先生道：“我曾问过先生为何如此，先生说他的教员便是这般做的，本朝初立，金银不值钱，稻谷才值钱，他的教员官拜二品，俸禄一年是粮食五百石，常常感慨说世道不易，二品高官也不过这些俸禄，贫民又该如何活下去呢，身为读书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以将俸禄分给了故乡的学子。先生分到了粮食，熬过了苦日子，成了才，也将教员的话服膺在心，也这般做了。”

林子奇又妒又羡，道：“不知兄长何时结识了此等人物，为何我竟然一概不知。”

定北侯府人来人往，嫡支这一脉留下了很多族人帮手。

林子奇紧揽住她，在耳边小声哄劝：“你堂兄因着诗集大卖，名誉大噪，就连侍郎都求上门来要主动嫁女，此次侯府又办了擂台赛，岳父说要编撰出史无前例之诗集，这但是极好的机遇。姐夫现在得了皇上青睐，文臣清流都有求于他，来岁春闱以后点官说不得也能得些助益。你勤走动些，我们本就是姻亲，沾点光也算不上甚么大事，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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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在唇边的话便被堵了归去，秦婉内心再是不肯，也只能点头承诺了。

“傻瓜，你是雪中送炭，娶公主是锦上添花，我这辈子都是秦婉的夫君，便是公主求嫁我也毫不会动心。”

松山先生便不再说话了。

寥落的端倪微锁怨悒。

还未等秦思远回话，林子奇又道：“游玉渊潭起诗社，我可第一个就想到了兄长，听闻守擂的诗作便是在侯府夜宴所作，兄长和六爷为何都想不起我呢。”

松山先生道：“之前读书人少，大师都讲究风骨，大儒作诗作画，都只愿赠送给赏识的有节之士，对身份、款项毫不在乎。可现在从朝廷到百姓都日趋奢糜，出行的规制，嫁娶丧葬的破钞都让人咋舌。读书人越来越多，人与人之间的交谊也更加淡薄，人间大儒作诗作画，没有令媛万金难求一幅，追逐浮名浮利的人比比皆是。读书究竟是为了甚么呢？不为百姓，不为天下的读书人充满了朝廷，百姓又如何会过得好日子呢？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