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安疑云[第2页/共4页]

嬴无尘与许褚循声而去，转过街角，视野绝顶映出一座高两层的酒楼。楼前吊挂着牌匾，墨字已被光阴磨蚀，只余模糊“安然酒楼”四字，随风摇摆，收回“吱呀”轻响。

小女人颤抖着抱住男人，低声哭着：“爹别说了……他们会打你的……”

街上风声复兴，酒楼里却还是鼓噪，仿佛这乱世中的另一种热烈。可热烈之下，暗潮澎湃。章安无雨，夜色却似蒙上厚厚一层雾。

屋外风声灌入，吹动灯火摇摆，映出墙上几道交叉的影子。

嬴无尘点了点头，脚步不断，持续往前行去。

嬴无尘未言，目光凝睇酒楼，眉头微蹙。热烈虽盛，周遭却透着股莫名的不调和感。

与方才街巷的冷僻分歧，这里倒是人声鼎沸，灯火光辉。楼内传来划拳豪饮之声，异化降落笑骂与粗鄙叫唤，热烈得与镇上氛围格格不入。

章安镇内 · 安然酒楼外

入镇后，街巷幽长，平常应是炊烟起、灯火明的时分，可现在街道空旷，行人寥寥。偶有路人，皆低头疾行，似恐怕与人对视。本来应喧闹的小贩摊位，也只剩零散几处，摊主们清算东西时神情镇静，望向街尾的眼神中，尽是粉饰不住的惶恐与严峻。

嬴无尘语声平和：“掌柜的，问个路。船埠如何走？”

屋里满盈着稻草与血腥稠浊的气味，小女人哭声低低，巷外的喧哗与这逼仄空间内的死寂构成光鲜对比。

男人嘲笑，声音嘶哑：“谁干的？呵，问我们？有谁不是被吓得连门都不敢出？说了又如何？你们这些人有谁不是一起货品！？”

许褚挑眉：“嘿，这地儿倒成心机。镇上一片鬼模样，这里却跟过节似的。”

嬴无尘看了眼伴计战战兢兢的模样，不再强问，转成分开。

“咕噜——”

出了药铺，街上北风穿巷，带起灰尘与纸屑飘散。

有人肆意大笑，肩上搭着火伴，口齿含混：“这趟买卖……嘿，成了就是大捞一笔！”

“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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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随你。”嬴无尘淡淡道，眼神却落在男人那断腿与小女人肥胖的身影上，心头莫名沉了几分。

那声音里没有祈求，只要护犊般的猖獗。

旁人低声怒斥：“闭嘴！刀都悬脖子上了，你还敢嚷嚷？要命不？”

小女人缩在床后的暗影里，肥大的身子因惊骇微微颤抖，两只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里尽是防备和不安。

数次扣问，皆是如此反应——神情惶恐，言语闪动，不敢多言，唯恐避之不及。

楼下，伴计端着酒菜来回驰驱，态度谨慎翼翼，额角尽是汗珠。客人中，时不时有人向门口张望，目光闪动，似在等候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