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旧制余澜，新制扬帆[第5页/共6页]

腐臭的丝绸混着药渣气味劈面而来，那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惊飞了栖在断井残垣上的乌鸦，那乌鸦的叫声在冷宫中回荡。

我指尖拂过墙面剥落的壁画，那些恍惚的飞天衣袂间俄然闪过梅嫔惯用的缠枝纹，那纹路在指尖悄悄划过，仿佛能感遭到汗青的沧桑。

"；既然提到祖宗端方——"；我起家时，腰间玉禁步撞出清越声响，如同风铃在风中摇摆，"；敢问各位姐妹，旧制里可写着要拿二十筐新米换半斛螺子黛？

我望着满地闪动着七彩光芒的琉璃碎片，那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俄然记起前日尚宫局报来的账目里，多出三筐新劈的翠竹——本该用来扎龙舟骨架的竹料，现在正悄悄躺在梅嫔宫中的小厨房外，那翠绿的色彩在昏黄的视野中格外显眼。

她的膝盖毕竟没有触地，却在瞥见小顺子捧来的督造令牌时，态度产生了窜改。

我望着窗外被雨洗得发亮的琉璃瓦，那琉璃瓦在雨水的冲刷下闪动着晶莹的光芒，俄然闻声熟谙的脚步声混着龙涎香飘进殿来。

"；娘娘这话......"；梅嫔的喉间滚了滚，丹凤眼里浮起碎冰似的寒光，"；是要折煞臣妾了。"；她绣着金线的裙裾在青砖上拖出蜿蜒陈迹，像条被斩断的蛇尾，那疲塌的声音在沉寂的殿内显得格外沉闷。

更漏声咽的顷刻，梅嫔发间的金簪终究坠落在地。

"；娘娘，各宫主子的步辇都到齐了。"；翠儿替我系上杏子红大氅，柔嫩的大氅布料悄悄摩挲着我的肌肤，铜镜映出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我仿佛能听到她微微短促的呼吸声。

福寿安康！"；，鹦鹉锋利的叫声在殿内回荡，刺痛着我的耳膜。

次日寅时，尚功局的织机声竟比平常早了半个时候响起，那有节拍的织机声如同欢畅的乐章。

陈太医俄然捧着药箱踉跄后退，他打翻的艾草灰在砖缝里蜿蜒成奇特的符咒，倒似某种无声的警告，那奥秘的符咒在暗淡的光芒下显得格外诡异。

御花圃的晚风卷着芍药香扑进罗帐，那清爽的花香带着丝丝凉意，他替我摘下发间金钗时，我瞥见梅嫔单独立在竹林深处的身影。

这味道混着梅嫔袖中溢出的沉水香，浓烈而庞大，竟勾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梅嫔就是在如许的晨光里闯出去的。

冷宫檐角的风铃正巧被雨水击碎，清脆的破裂声如同银珠洒落，在沉寂的氛围中散开。

冰裂纹的瓷片在掌心拼出半句恍惚的佛偈，恰与梅嫔腕间新换的伽楠香珠披发着一样的沉郁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