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庙里庆功[第1页/共5页]

“保安团清查布料来源，老王的闺女挡在染缸前挨了枪托。”贺西席摘下眼镜擦拭，镜腿较着被掰弯过，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气愤和心疼，“那丫头满嘴是血还要笑，说等标语挂上城墙，要亲手给每个字描金边。”

“我让梨园把《花木兰》的武打戏加演三场，每场幕间插播两条抗战标语——王班主说要给他留半坛烧刀子壮胆就行。”

印刷所地窖里，满盈着油墨刺鼻的气味与霉味异化的浑浊气味，那气味直往鼻子里钻。

“莫做事！南门外...”她颤抖着展开块血迹斑斑的靛蓝布，上面用炭灰画着骷髅标记，“灾黎营的孩子们...需求盘尼西林...”

“莫做事，戏台暗道！”他怀里揣着的《三字经》啪嗒掉在地上，册页间飘出半张蜡纸，上面速干油墨印着的“全民抗战”字样在晨露中敏捷晕染开来，那笔迹仿佛在诉说着抗战的决计。

中午的阛阓俄然热烈不凡，各种声音交叉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热烈的交响乐。

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像是为他铺上了一条乌黑的门路，指引着他的方向。

见莫远山掀帘出去，他沾着油污的手指在围裙上不断地蹭着，那围裙已经被油净化得黑一块、黄一块。

“萧队长托我捎句话。”漕帮男人俄然扯开嗓门唱起梆子戏，那高亢的唱腔在氛围中回荡，“八月十五云遮月——”他脚上沾着黄泥的千层底布鞋在青石板上跺出三急两缓的节拍，恰是郑伶人新编《岳母刺字》里的讨论暗号。

莫远山把糖画塞进中山装口袋，抬脚踩在青石板上，月光下的青石板像被踩碎的玻璃，脚下传来清冷而坚固的触感。

地窖里二十八个木箱摞成小山，郑伶人用旦角的水袖悄悄拂去封条上的浮尘，那浮尘在氛围中缓缓飘散。

他发疯似的扯开和服腰带，金丝眼镜摔在榻榻米上，收回“啪嗒”一声。

十五个夫役抬着蒙帆布的物件从街角转出，领头的壮汉脖颈刺青跟着肌肉起伏，像是一条游动的蛇，恰是上个月劫过日军粮车的漕帮二当家。

“阴天看是靛蓝底白字，出太阳就变朱砂红！”她俄然翻开车上苫布，三十匹布料在阳光下刹时绽放赤色标语，那色彩素净夺目，惊得巡查的保安团差点摔了枪，伴跟着保安团兵士们惶恐的叫声。

“西街棺材铺后院...”话未说完，整条街的狗俄然狂吠起来，那犬吠声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生疼。

东城门方向传来汽车轰鸣，那声音震耳欲聋，三辆蒙着帆布的卡车正缓缓驶入保安团驻地，车辙在青石板上留下深褐色的油渍，像极了胭脂纸条上描述的樱斑纹蜡印，那油渍披发着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俄然，他的思路飘回到三个月前，贺西席那果断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漫画里的钟馗能捉鬼，我们的钢枪就得戳破鬼子的大话皮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