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雨……还在下[第2页/共3页]

在这支送葬步队的身后，礼拜日悄悄将伞檐抬高，下认识放缓脚步，尽量不发作声响，仿若恐怕惊扰到火线步队。

无法雨势愈发澎湃，麋集的雨点砸落，“噼里啪啦”的雨声不断于耳，再加上礼拜日与他们相隔较远，他只能模糊约约地闻声一些恍惚的话语，像是在说此处位于半山腰之上，视野开阔，又刚好正对着一棵大树，故而风水必然绝佳之类……

但是，行至半途，本来明朗的天涯好像被无形巨手缓缓拉下帷幕，天气渐趋暗淡阴沉。铅灰色的云层如厚重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向大地，仿佛要将人间万物都覆盖于其暗影之下。

可当他低下头，目光定格在那滴蓦地落动手心的水珠上时，礼拜日眼神中透着一丝怔忡，继而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如同轻风中的感喟：

雨丝渐歇，氛围中满盈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味和淡淡的焦糊味。远处山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好似一幅墨韵悠然的山川画卷。

礼拜日无声无息地靠近坟茔，顺手抛开雨伞，膝盖微屈，缓缓蹲下身来。他沉默无言地伸脱手，指尖轻触墓碑，摩挲着上面雕刻的字符，眼中神采庞大难辨。

火焰呼呼作响，将花圈与火纸敏捷吞噬。那腾跃的火苗在风雨中固执地舞动，仿佛想要突破这阴霾的束缚。

花圈与火纸尚未燃尽，残存的火苗仍在雨中挣扎腾跃，可这群人已迫不及待，仓促踏上归程。

此时，原地仅剩下寥寥数人，他们悄悄地站着，对着周遭环境，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神情平平，并未透暴露多少面对生离死别的悲戚。

一起上，雨滴逐步变大，打在绥园的青石板路上，溅起藐小的水花，收回清脆声响，似在吹奏一曲单调的乐章。

为制止被淋成落汤鸡，礼拜日走进街边的商店，购买了一把玄色雨伞。随后，他又遴选了一套极新的玄色西装换上，利落的剪裁贴称身形，为他增加几分沉稳。清算好衣装，他撑起雨伞，踏入雨中，持续朝着绥园前行。

绵密的雨水如注般倾洒，有一行头裹白巾的人逆雨而行。他们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恍惚而庄严，有人吃力地扛着棺材，棺材在雨中泛着寒光；有人有节拍地敲锣打鼓，那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沉闷；另有人手持花圈，被雨水打湿的纸花耷拉着，仿佛也在为这场雨增加几分悲戚……

不知又畴昔了多久，礼拜日那生硬如石刻的身躯，迟缓地撑着站起。他微微扬开端，目光望向天空，却猛地惊觉，雨已然停了好一会儿……

紧接着，淅淅沥沥的雨丝自天涯飘落，开初轻柔，好像牛毛，悄无声气地洒落在礼拜日的肩头。

雨滴顺着柔滑花瓣的头绪蜿蜒而下，似逝者潸然垂落的晶莹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