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神谕残响[第2页/共3页]

骷髅浮泛的眼窝里，垂垂亮起两簇不灭的星火。

灭亡如影随形。

的一声轻响。

巨墙俄然震颤，一道暗影如天罚般垂落，一根手指，自无尽高处缓缓压下。

她赤足踏在虚无之上，每一步落下，绯色火焰便在她足尖绽放，化作庞大的波纹向远方泛动。

方白的残骸，惨白、冰冷。

她俯身，唇瓣轻触那冰冷的额骨。

怨海核心的虚空当中。

但每一次重生，那炽热的绯焰都会在那伟岸存在的躯体上留下焦黑的印记，如同轻渎的烙印。

巨袍人影的声音从高空传来。

她立于生与死的罅隙，既是神谕的聆听者，也是灭亡的酒保。

耳边只剩下“咕嘟咕嘟”的水声。

血肉、骨骼、发丝，皆化作细碎的光尘，在虚空中飘零。

她也看向他。

纤白的手指托起那尚且无缺的颅骨。

伊莱恩悄悄地躺在身边，浑身焦黑如炭。

绯色的火焰再度燃起，却比先前暗淡了几分，火羽摇摆，仿佛随时会被虚无的轻风掐灭。

伊莱恩跪坐在虚空当中，绯色的火焰在她周身悄悄流淌，如同哀伤的绸缎。

“代价是甚么...我也不晓得。”

“我是被灭亡回绝的人。”

“...你醒了？”

新的肌理在火焰中编织，肌肤如初雪般莹白，发丝如夜色流淌。

“我是不会死的。”

“我看错了...”那声音轰鸣，带着苦楚，“是你唤醒我的吗？...他是同类。”

那面巨墙仍然耸峙。

“人类的神...”

她一步步往前，长发被虚无吞噬，眼球在眼眶中爆裂成血雾。

只要几缕微小的绯色火苗还在她身上明灭，像风中的残烛。

最后一句落下时，整片虚空都为之颤栗。

那些由恨意编织的布料，现在却成了最好的火药，在火焰中收回细碎的悲鸣，绽放出令民气碎的灿烂。

一滴深蓝色的血液从伤口排泄。

“我仿佛...睡着了？”

“并非不死...代价是甚么？”

终究，他们到达了那伟岸身影的颈项之间。

方白龇牙咧嘴地坐起家，海水从他发梢滴落。

那些曾游弋在恨意之海中的怪鱼，现在都已消逝无踪。

万千恨意化作利刃自她体内穿刺而出。

他们不竭下坠，下坠...

“痛苦才是。”

一点一点，绯色的光渗入骨隙，如血脉般蜿蜒发展。

接着，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喊，那些惨白的碎骨开端震颤。

她将它们拢入怀中，白骨硌在胸口，却感受不到痛。

那是至高神明，在这腐朽尘凡中，最后的规语。

暗影深处传来细碎的呢喃，像是万灵的低语，

顷刻间。

生与死的边界被洞穿。

火焰俄然静止了一瞬。

方白缓缓伸展身躯，骨骼收回噼里啪啦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