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村(三)[第3页/共5页]
当时恰逢乱世之始,昭国刚开端交战四方,很多灾黎四周流窜,流水村又恰好处在昭国和周国的边疆,来往避祸的人更多。
木板床中间的供桌上摆着两个排位,一个写着“先父柳山之位”,一个写着“先妣之位”,柳时衣嘴里含着糖,口齿不清地跟父母“打号召”:“爹,娘,我返来了,托你们的福,明天也有饭吃、有床睡,谢了啊。”
柳时衣推开茅草屋的门,屋子虽小,内里却堆满了杂物,眼看着脚都无处下地。她却驾轻就熟地绕出一条路来,把袄子往木板床上一扔,往下一躺,从怀里取出那块姜糖,塞进嘴里。
烟袅一开端并不晓得柳时衣还惦记取柳山,她觉得柳时衣那么个没心没肺的性子,便是本身的命都不在乎,又如何会在乎别人的。直到偶有一次,她瞥见柳时衣跟柳山的牌位念叨,才晓得本来柳时衣一向在想体例探听柳山的下落。
烟袅找来的时候,柳时衣已颠末端柳山承诺要给她好好过的阿谁生日,头发被隔壁花婶拿生锈的剪刀剪得好像狗啃过的杂草。她白日蹲在老钱平话摊中间的墙角,边听他讲骠骑小将军的风景,边啃着指甲等候几文钱,好填饱肚子持续活下去。
流水村本就是个百无忌讳的处所,阿谁年初大师更是笑贫不笑娼,没人群情烟袅一个美娇娘,为何要收养柳时衣。但柳时衣看着她为了赡养本身,被一个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揩油,内心总不是个滋味。她想让烟袅过上分歧的糊口,烟袅对她也同理,总感觉她每天要饭不像话,就算在百花楼做个记账的也好。
“是我爹欠你钱了吗?他应当已经死了,我家里现在啥也没有,还不起你。”
固然她一向还存着柳山或许还没死的心机,但都过了这么几年,也清楚现在的世道,柳山多数是没了。如果真死了,都没人给他立块牌位,他孤魂野鬼想回家都找不着路。
女人一愣,嗤笑:“谁说你是天煞孤星?”
阿谁傍晚,柳絮大得像是四月飞雪,但气候也和缓了起来。烟袅一袭红衣,成了印在柳时衣眸子里最亮眼的一抹光。
女人噗嗤一笑,被柳时衣逗乐,拍了她手心一下:“幸会,我叫烟袅,你今后……就喊我,喊我小娘吧。”
柳时衣是个赤脚大夫,在流水村这类小处所,天然是没甚么买卖。她穷得叮当响。不说其他的,只她住的这破茅草屋,都端得是风一吹就要倒的架式。
“放屁,你爹娘死了是他们命不好,关你个毛蛋丫头屁事。谁再敢乱嚼舌根你奉告我,老娘把他们舌头拔了给他们看看甚么叫真的天煞。”
柳时衣叹了口气,非常诚心。
她悄悄今后挪,摸到了靠墙的一根桃木剑,紧紧抓在手里,看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