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堑之境(七)[第2页/共3页]
那分歧于水珠的酷寒,而是几近近似于从心底钻出来的阴寒。就像被人埋入了雪中,从脚底升起的寒意让柳时衣几近转动不得。
柳时衣这才发明,这瀑布底子不是水,而是冰!
但是,当她真正踏入那水帘的度量,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蓦地袭来,刹时将她从云端拉回实际。那水帘以内,竟埋没着如此惊人的威压,每一滴水珠都仿佛包含着千钧之力,无情地拍打着她的身躯,试图将她这股不平的意志完整淹没。现在,柳时衣才深切体味到,白鹭之前所言非虚,这瀑布之下,藏着的是大天然最为原始且纯粹的磨练,是她之前未曾真正明白过的六合之威。
云梯在阳光的晖映下,闪动着淡淡的金色光辉,好像通往未知天下的天门,惹人遐想连篇。
柳时衣凝神细看,这瀑布不但幽深,并且仿佛无穷无尽,仿佛连接着天涯,一眼望去,那绝顶竟好像延长到了空中的一抹虚幻云梯,既奥秘又令民气生神驰。
柳时衣心中不由生出几分猎奇与不平,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应战意味实足的弧度。
这哪是甚么瀑布,清楚是冰雨!
水帘在阳光的晖映下闪动着斑斓的光芒,好像一道天然的樊篱,将柳时衣的身影吞噬,只留下一串串晶莹的水珠在空中腾跃,闪动着刺眼的光芒。
她站在那块高耸而出的岩石上,周身仿佛环抱着一圈无形的光环,将周遭的喧哗与湿气都隔断开来。
她咬了咬牙,还想再向前冲,却发明面前已是一片白茫茫,再一眨眼,就变成了袅袅雾气。
柳时衣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白鹭,那人一身素衣,长发随风悄悄飘荡,好像画卷中走出的仙子,与世无争,却又透着不容侵犯的崇高与清冷。
柳时衣本来觉得,穿越面前这帘如银河倾泻、轰鸣震天的瀑布,不过是举手之劳,轻而易举之事。
白鹭站在六合之间,身后,是万丈深渊般的绝壁,层层激流如同狂怒的巨龙,从云端边沿毫不包涵地倾泻而下,轰鸣声震耳欲聋,水雾满盈,构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银色水帘,将六合分开成两个截然分歧的天下。在这澎湃彭湃的大水之前,白鹭的身影显得格外安好,乍看之下,竟有种可贵的慈悲。
“好。”
白鹭睫毛轻颤,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光芒,仿佛是夜空中最悠远的星斗,既悠远又奥秘。她微微启唇,仿佛想要说甚么,却又在那一刻停顿,仿佛被某种回想蓦地拽住了心弦。紧接着,一抹轻视的笑意悄悄爬上她的嘴角,如同春日里不经意间绽放的寒梅,冷傲而孤傲。
她乃至还不无歹意地在心底测度,那位身姿超脱、立于岩石之巅的白鹭,纯粹是为了磨练或是折磨沈溯——阿谁老是冷静接受统统的青年,才用心让她替本身接受了无数次瀑布的冲刷与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