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楼阁起，百废待兴（五）[第1页/共3页]

舒畅到令她不想展开眼睛，只想长眠于此，直至亘古。

“天道滋长乱世，纵是神明亦没法干预。”神的声音，并不如世人设想的那般平和慈爱，反倒是充满了纯粹的冷酷与残暴。

“因为我不欢愉啊……”少女侧着身材，眸光倒映在血池之上，折射出几分，名为痛恨的冰冷。

“乖，别怕。”祂的声音感染了几分辩不上来的引诱之感，“从本日起，你便是神界之人，此处，没有无停止的烽火，没有世俗风月，贪嗔痴妄，只要你与我，同这无疆的神域一起，长生不灭，亘古稳定。”

她也记不清了。

恰是从明镜之前，瞥见了如许的笑容，神明第一次，违背了天道的志愿，来临那烽火纷飞，满目疮痍的人间。

“只要你和我……”少女的眸光，有一刹时的迷罔。

六合倒置，天下昏昧，她终是将神明，拽入了万丈尘凡当中，再无转头之路。

而这类感受，与姬染月的灵魂，亦产生了激烈的共鸣！

“你醒了？”有一只冰冷的手掌覆上了她的额间，缓缓拂落她脸颊间不谨慎感染上的水珠。

“拜见天神！”

“神？”

赤色在少女的眼眸中积聚，她的认识因失血过量，而垂垂恍惚，在最后昏倒的那一刻，姬染月循着她的视野，只瞥见了从中分裂的天幕，一半纯洁如羽，一半暗淡将倾。

祂明显记得，少女在人间时，唇角勾起的弧度，像草尖上的露水普通，洁净而纯真。

她的指尖，从血池当中伸出，试图攥住他的衣角，摆出那种强大无助的，如羔羊普通的神态，试图祈求神明的眷顾。

姬染月有些恍忽地展开眼，却发明面前的气象，非常陌生。

由曜石砌成的高台之下，密密麻麻的穿戴兽皮裙的人摩肩接踵，虔诚俯跪着，嘴里喃喃念叨着陈腐与陌生的咒语。

是流水的声音。

祂隔着云雾，望着她，望着望着，就忘了天上人间。

这就是她献祭的工具么？

“你是谁？”她的大脑，是一片空洞的茫然之感。

人声在她的耳边，垂垂恍惚，像罩了一层透明的壳子，将她与这个天下隔断成两个时空。

“体系，体系……”

“我是你此生，独一的主，亦是这人间，独一的神。”

而她，则成了高台之上，那只即将被献祭给神明的羔羊。

但少女却常常，闲坐在血池旁，泪流如雨。

好笑，本来神明与人一样，也是会感到孤傲的啊。

她仿佛置身在云端之上，耳边仿佛有云动风拂而过，但她的身材，又像有柔嫩的流水，游走过身材的每一寸。

“快看，神眷公然来临了！”

但这还不敷，少女想。

祂将她带回本身的神域，就是想经常瞥见，那份能安抚贰内心无尽孤傲的一抹笑意。